谭建民:“……”

他就知道会这样!这个混账丫头!

谭建民深吸一口气,翻出之前就准备好的,用来诓钱满贯跟他一起离开谭家的五百块钱,塞到钱满贯手里后,说:“还哭吗?”

钱满贯哭声戛然而止。

她迅速将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并摇头说:“不哭了。”

漂亮的猫眼上还挂着眼泪,但收了钱的钱满贯已然眉眼弯弯,显露愉悦了。

谭建民指着地上那不堪入目的书籍,说:“去烧掉。”

钱满贯三两下擦了眼泪,语气轻快的说:“没问题!”

只不过刚捡起来,听到哭叫声就赶过来的谭庆年,段琳琅两口子,还有钱满贯爹妈和弟弟钱满仓,正好看见钱满贯拿着一本封面不堪入目的书。

众人看钱满贯的表情变了。

赵雪梅心道:完了完了,亲家要晓得她家闺女喜欢看这种不正经的书了,这该不会认为她闺女也是不正经的人吧?

赵雪梅眼珠子一转,正准备推自己儿子背锅,这是就听钱满贯相当自然的问:“妈妈,家里煤火吗?谭大哥要我把这个烧掉。”

段琳琅一怔。

这话怎么听起来书是她儿子的,被满贯发现后,哭叫了一番,儿子就妥协了,任由满贯给烧掉?

她瞟看了一眼完没搭理他们,正在收拾行李的谭建民,心里很想训斥他两声,告诫他以后万万不能看这种不正经的书了,这让满贯很没脸。

可段琳琅又怕本就跟自己不和的儿子,对自己更不喜,更厌恶。

段琳琅到最后什么都没说,领着钱满贯去把那不正经的书烧了。

谭庆年就不一样了。

他跟段琳琅是一样的猜想,认为谭建民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书,是堕落!还认为谭建民为了这本书,惹哭钱满贯是混账行为!

等钱满贯下楼,钱满贯爹妈和钱满仓回到自个住的屋继续收拾东西后,谭庆年关了门,重重的呵了一声,说:“谭建民,你还要不要脸的啊?!你二十七了!还管不住自己,看这种蚕食人精神的肮脏玩意儿!甚至为了这种东西,惹哭你媳妇儿,你真是个混账啊!”

“当年我就不应该同意你退伍!你就应该留在部队里,一直受国家的管辖!不然也不会成今天这种不要脸的样子!”

谭建民猛的站了起来,身高笔挺,坚实有力的成年男人相当有压迫感,尤其是他愤怒时。

他一字一顿的说:“我用不着你这种人来评判我!一年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跟我再无半点关系!那就麻烦谭庆年将军,不要多管闲事!”

谭庆年身体硬朗,肩背笔直,不像个六十几岁的老人,但总归比不过真正的年轻人。他不敌如熊熊烈火的亲儿子,但仗着亲爹的身份,依旧怼训着谭建民:“我是你老子!我管你,那是天经地义!我再怎么不好,也行得正坐得端,就是有资格评判你这个逃兵!你这个社会败类!”

一喷完,谭庆年就后悔了。

去年也是将逃兵这两个扣在谭建民脑袋上,让他愤而离家。

现在又骂,谭庆年怕已经堕落了的儿子再跑,等下回再见,怕是会比现在更废了。

但谭庆年明白,后悔是没用的,他作为老子不可能给儿子赔不是,就算他赔不是了,儿子也不会理会。

谭庆年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他不能让儿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了。

不准谭建民离开的话还没讲出来,下去烧书的钱满贯探头进来了,问:“爸爸,你们在吵架啊?能不能暂停一会儿啊?我想跟谭大哥说一件事。”

谭庆年:“……”

这吵架哪还有暂停的说法?

谭庆年的脾气让她想刚硬的拒绝,说不行。但对上钱满贯写满恳求的眼睛,他讲不出拒绝的话。

那眼神,那表情,像极了当年女儿丢之前,求他带着去坐人民公园小火车时的样子。

谭庆年沉默数秒,点头说:“行,你去说。”

钱满贯高兴的说:“谢谢爸爸!”

然后她扑向因防备,因愤怒而浑身绷紧的谭建民,超软超甜的说:“谭大哥,谭大哥!那本书是我从满仓那儿抢来的,我能不能不烧了,还给他啊?”

谭庆年听着一怔。

那书不是谭建民的?他……误会了?

被柔软的身体拥抱的谭建民逐渐放松,他捏着钱满贯的后颈,说:“不行,必须烧掉。”

因为刚才与亲爹剑拔弩张,谭建民的声音还残留着凛冽,但可以明显听出他在尽可能的柔和。

钱满贯眨了眨眼,说:“还是别烧吧?我看见满仓都要哭了。”

谭建民面无表情的看着钱满贯,说:“钱还给我?”

钱满贯迅速捂住口袋,并立马改口,说:“我也觉得烧掉比较好!钱满仓怎么可以看这种不正经的东西呢?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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