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对叶士刚很失望。

两个孩子被换,叶家一家都是受害者,叶知知年少无知不提,书韫好歹是他们夫妻俩亲生的,在外头受了几年苦接回来,偏心不说还想把她过继给士兰?

叶老太太摇着头,冷笑一声,“你们夫妻俩决定好的事,还来问我干什么?”

叶士刚干笑:“这不是书韫自己想去吗……”

“到底是因为她想去还是因为知知不想去,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叶老太太讥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干这种缺心眼的事儿?”

毕竟是把自己拉扯大的老妈,叶士刚不肯当面书韫,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那我问你,书韫想去,你摸着良心说是为什么?两个闺女,亲的那个不疼,倒是把害你亲女儿受苦的那个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你不缺心眼谁缺心眼?”

叶士刚皱了皱眉,觉得老太太这是对知知有偏见,想帮闺女说两句,走廊那头突然喊了声:“叶厂长,去上班啊?”

叶家住的是厂里新修的筒子楼,这一层就住了两户人家。

叫他的是厂里的王主任,叶老太太见状,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下叶士刚的面子,对他挥了挥手,“去吧。”

叶士刚点头:“行,那书韫的事回来再说。”

“你们都决定好的东西,还说什么。”

语毕,叶老太太背着手,步履蹒跚地进了屋。

相比叶老太太,周娥则是走起路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去副食厂买了东西回来,她就去清点了叶书韫可以带走的东西。莱州岛的温度要比泉城高很多,冬天也不下雪,很多棉衣都用不上。至于春夏的衣服,随便拿知知的两套旧衣服补补就行,到时候她已经是叶士兰的女儿,自有人准备。

点完以后,她心里有了数,就被叶老太太叫去客厅。

叶士兰和俩闺女也在,屁股刚着坐,就听到叶老太太的声音:“我从昨天一直就在想这个事,知知不肯去,我们逼她,对知知也不好,而且这是养孩子,不是去玩一天两天就送回来的。”

一听这开口,周娥就知道叶士刚把叶老太太给说服了,眉开眼笑地附和:“是啊是啊,妈不愧是比我们多活了几十年的人,就是看得清楚。”

叶老太太毫无波动,仿佛没听见,“知知这不愿意,那我们就不去了,韫韫。”

叶书韫被点了名,一下抬起脑袋,眼里藏着显而易见的难过。她只是怕发生梦里的那些事,但是昨天她说了想去姑姑家,爸爸很生气,肯定是不会让她去了。

谁料,奶奶叫了她,却是温声问:“你真的想去小姑家?”

小姑娘的神色闪过一丝怔忡,她忽然瞪大眼睛,像两颗褪去灰尘的黑曜石,顿时就亮了起来。

叶书韫狠狠点了两下头,“我想和姑姑走。”

叶老太太:“以后的爸爸妈妈是姑父和小姑,你也要去吗?”

叶书韫看了一眼周娥,又看看叶士兰,软乎乎的小气音里全是坚定,“去!”

她在那个梦里看到,姑姑收养的那个姐姐不听话,姑姑让她去读大学,她却害了姑姑姑父。

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小书韫捏着拳头,她不想在家里当小可怜了!

得知他们是这样的打算,叶士兰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好吗?书韫是我哥亲生的啊……”

周娥坐到她身旁,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其实,这也是我和你哥的想法。书韫从小就被抱走,我和你哥总觉得亏欠她,她这么想跟你走,我们也不想让书韫难过。要是你愿意,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叶书韫也跑过去,扯了一下叶士兰的袖口,“姑姑,韫韫会听话的,韫韫最好养,吃一小点就饱了。”

她还用另一只手比了个“一小点”。

叶士兰有些想笑,但看她眼巴巴的样子,心里又有些酸酸的。昨天说自己会洗衣服会做饭,今天说不会吃太多,看样子以前没在乡下少吃苦。

把小丫头抱到腿上,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就吃这么点你怎么长身体?”

叶书韫把比的指甲盖大小扩大了些,“那我再多吃一点点。”

叶士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抬头看向周娥,“不瞒你们说,韫韫这么乖,我肯定是愿意的。但她都接回来半年了,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哥还管着这么大个厂,我把韫韫带走了,肯定会有人说你们夫妻不是。”

周娥倒不担心,“没事,我们到时候给外面说,当时是看书韫长得像士刚就把她带回来,后面才发现被那个女人骗,然后你看书韫可怜,把她带走了。”

书韫被接回来的时候,又瘦又有伤,整个家属区都知道换孩子那家不是什么好人。听她这么说了,也只是觉得他们舍不得让书韫回去受苦,才把书韫交给叶士兰。

一个会虐待孩子的乡下人,一个知根知底的厂长家,街坊邻居愿意相信谁显而易见。

叶士兰有时候还真佩服她这个嫂子。

人拎不清是真的,会把面子打扮得漂漂亮亮也是真的。

她抱着怀里的叶书韫,说道:“既然嫂子你想好了,我就不操心了。那我最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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