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惨吗?

无所谓了。

在饿了几天肚皮后,刘七子被押送到纺织厂工地,在这里,那些江渡军的长官宣布,让他们在这儿干活,就算是赎罪了。

敢情这俘虏的惨,就是干活吗?

这也没什么惨的呀!

刘七子反倒有些欣喜起来。

当干完一上午的活,刘七子放下手里的锄头,在看守们的带领下去伙房吃饭,半路上每个人还分到了一个粗糙大碗。

刘七子又偷偷的乐了,上午干活,中午吃饭,这跟自己在洪家当长工时一样呀。

一人一个粗瓷碗,到时候喝上一碗粥,下午接着干活。

看来这所谓的俘虏,不就是从洪家来到这江渡县长家当长工吗,日子完一样呀。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七子来到伙房的柜台前,将粗瓷碗伸过去,里面一个长得很白净的年轻妇人给自己打了一碗稀粥。

刘七子端着粥就要走,毕竟在洪家的时候,他的午饭也就是一碗粥。

然而,刚要转身,就听到那个年轻妇人喊道:“哎,你,拿干粮了吗就走!”

说着,年轻妇人将四个冒着热气的野菜团子放在柜台上,见刘七子愣愣地不动手,她眉头一皱:

“你这孩子发什么愣啊,赶紧拿着干粮走人,别耽搁后面的人。”

“还有干粮?”

这是刘七子当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此时,旁边一名看守见刘七子磨磨唧唧,直接走过去将四个野菜团子往他怀里一塞,然后一把将他扒拉走。

刘七子走到角落里,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怀里的四个野菜团子,呆呆地发愣。

平日里在洪家,自己每天能吃上一个野菜团子就不错了,现而今,一顿就给了4个。

这是在给县长当长工?

这是惩罚?

刘七子搞不懂。

不过饥饿让他没心思考虑这么多,4个野菜团子三口五口便吃了个干净,一碗稀粥下肚后,刘七子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舒适感。

那种感觉,叫吃饱了。

但吃完了之后,刘七子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旁边几个俘虏故意剩下了两个菜团子没吃。

用他们的话讲,午饭吃的这么好,晚上肯定不给饭吃了,剩下两个恰好可以当填饱肚皮。

刘七子懊悔不已,他突然有了一种扣嗓子眼,想把野菜团子吐出来的冲动。

午饭结束后,短暂了休息了一个小时,众人又开始了下午的劳作,直到太阳将要落山,看守们才下令休息。

众人松了口气,本打算回到棚屋睡觉,谁知看守的一句话,让众人目瞪口呆。

“排好队,去伙房吃晚饭!”

还有晚饭?

刘七子一脸惊诧,当他来到伙房后,果然,又是一碗满满的稀粥,以及四个糠窝窝。

又是实打实的干粮!

活到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一天三顿都有干粮吃的日子。

县长大人真的是在惩罚自己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没听说过谁家的惩罚,是一天三顿给干粮吃。

也许只有今天吧,明天或许就和洪家一样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七子等到了第二天的早饭。

然后,依旧是一碗稀粥、四块干粮。

午饭依旧,晚饭依旧。

一天数天都是如此。

刘七子觉得自己不是在受惩罚,而是在享福呢。

那位县长大人也太仁义了吧!

大伙儿跟人家作对,他还对大伙儿这么好。

刘七子突然有些感动。

所以,当他干起重活时,也十分的不惜力气,他觉得自己要报恩,报这一天三顿饱饭的恩。

而和刘七子拥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不少人,对于这些从出生就在苦中活着的穷孩子,一顿饱饭足以让他们付出任何代价。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刘七子这样。

有些人就觉得这位县长是个心慈手软的人,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偷懒撒滑了。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随着七八个屡教不改、偷懒撒滑的俘虏被塞进麻袋里吊起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看守用棍子活活打死后。

众人心里明白了,县长心善,但不代表县长不狠。

如此一番暴虐手段,反而起到了恩威并施的效果,这帮俘虏们干起活时更加卖力气了。

到了如今,刘七子已经在这里干了挺长时间了。

虽说每天的工作都很累,但刘七子竟然还胖了一些,甚至个头都似乎有些渐长。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发育的时候,之前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的营养长肉长个呢。

如今,虽然饭菜很差,但却能填饱肚皮,身体自然会做出良性反应。

刘七子现在觉得生活很好、很开心。

当然,如果能把分别多年的母亲找到,那就更好了。

而且,听说洪天武死了,是被县长送到洪天武的仇人手里,被活活折磨了三天,最后扔进坑里活埋了。

父亲的仇,县长帮自己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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