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晦暗的星空下,几只令人生厌的草虫在咿咿呀呀的哼唱,吵得人心烦意乱。
“大哥,你饿吗?”
藏霸见左右无人,用肩膀轻轻碰了碰薛礼,薛礼双目紧闭,并未理会他的小动作。
“大哥,我饿了。”
藏霸等了半天,见薛礼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又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大哥,这次咱们的祸闯得可不小,你听说了吗?那位可是郡主,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兄弟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薛礼闻言,缓缓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要不,咱们跑吧,趁着现在无人注意,咱们脚底抹油……。”
“住口。”
不等藏霸把话说完,薛礼便冷冷的将其打断。
“子庭,你我年纪虽小,却也曾立志要闯出一番事业,大丈夫行事敢做敢当,岂能因为贪生怕死而作出违背良心的勾当,你要是害怕尽管离开,但是从此以后你我兄弟恩断义绝永不再见。”
薛礼说完,重又闭起眼睛,继续在心底为郡主祈福。
“大哥,你别生气呀!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要不走我哪也不去,今生无论生死,藏霸奉陪到底。”
藏霸见薛礼毫无反应,于是也有模有样的闭上了双眼,只不过片刻之后就打起了低沉的鼾声。
不知不觉天光放亮,忙乱了一夜的靖边大营终于安静下来。
突然,门帘一挑,五六名中年妇人忐忑不安的走了出来。
“郡主情势如何?”
听到刘鲲等人焦灼的询问,这些妇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其中一名年长的妇人答复道:“将军恕罪,民妇等无能。”
常胜闻言唉的一声长叹,懊悔的直跺脚,早知道是这样,打死他他也不会离开宗主府。
刘鲲等人看到常胜懊丧的神情,无不为他感到惋惜,别看常胜平时嘻嘻哈哈的,还经常开玩笑说自己是潘安转世,其实他十分介意自己的相貌,如今好不容易阴错阳差的娶了个媳妇,没想到他的第一个孩子会以这种方式与他见面,离别。
“郡主呢?身体如何?”
在德古紧张的追问下,先前那个妇人哭着答道:“郡主此刻虽无大碍,但是经此磨难气血两亏,日后怕是……。”
“怕是啥呀!快说。”
面对常胜扭曲的面孔,那妇人吓得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怕是啥呀!你说。”
“怕是,怕是再也难有子嗣。”
“啥?”
常胜惊闻噩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推开众人就要进入营帐。
“二弟。”
“郡主体虚神乏,你要干什么?”
“大哥放心,俺只想进去陪陪她,这件事情只有兄弟们知晓,绝不能让伊莎知道。”
“放心吧,我们明白。”
眼见常胜落寞的背影钻入营帐,两行自责的泪水顺着薛礼白皙稚嫩的脸庞涛涛而下。
“夫人,觉得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感受到常胜言语间的惦记,郡主强撑着展颜一笑。
“郎君,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
“俺给你揉揉。”
“嗯。”
寂静的营帐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郡主,薛礼、藏霸求见。”
突如其来的噪音令常胜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两个小兔崽子又要干嘛?
“进来吧。”
随着郡主无力的声音响起,两个深感歉意的少年以膝代步,跪爬着来到常胜夫妻面前。
“郡主,将军,我们实在没有想到,一时贪心竟会铸成如此大错,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薛礼愿为小公子抵偿对命,不过请二位大发慈悲放过藏霸,他与此事无关。”
“不行,要杀杀我,我替大哥给小公子偿命。”
常胜见两人吵吵嚷嚷争相赴死,禁不住怒上心头。
“恁俩吵啥?争啥?谁说要让恁俩偿命了,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裹乱。”
“将军。”
“滚。”
薛礼和藏霸对视一眼,不过谁也没动。
“将军,我们兄弟自幼父母双亡,是师父将我们抚养成人,今日我们兄弟想拜将军为义夫,为将军马前尽忠,膝前尽孝。”
常胜闻言两只眯眯眼瞪得溜圆,厉声喝道:“俺不稀罕,滚。”
薛礼见常胜怒火滔天,心中自责更甚,藏霸眼珠一转,蹭蹭几步爬到床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啕大哭道:“娘,您就可怜可怜孩儿吧!孩儿三岁丧父四岁丧母,如今连爹娘的模样都记不得了,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有爹娘疼爱,我多想再喊一声爹娘啊!娘,娘,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的亲娘!”
藏霸连哭带喊撕心裂肺,薛礼默然无语泪如雨下,眼见两个孩子哭得泪人一般,郡主心如刀割。
“呼哈哈哈,好孩子,快起来,为娘收下你们便是。”
或许是笑得太过用力,郡主疼得低哼一声,豆大的汗珠立刻布满额头。
“娘,您怎么样?”
“娘,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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