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走。

他竟然陪着她睡在她的小床上。徐千屿心想,在境外他们应当也是这样,相互挨着躺在床上,小憩片刻,令她感觉无比安心。

真好啊。

徐千屿抱着布偶,摸到沈溯微的手,悄悄地将五指扣进他指间,将他锁住,嘴角一翘,再度闭上眼睛。

想这样睡着,睡到天荒地老。

这一边,林殊月深吸一口气,叩了叩游吟的门。

“干什么?”一道不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殊月一惊,转头便看见戴银面具的少年站在身后,冷冷道:“你又想干什么?”

“别想多了。”林殊月将头撇向一旁,冷声道,“我是来同你说正事的。”

“哟,不装啦?不是很柔弱楚楚可怜需要保护吗?是装的。”游吟冷嘲热讽道,“不是说你自己是黯淡的星星,别的男人都是引导归人的明月吗?我看你自信得自己就像宇宙中心,旁人都叫你玩弄在鼓掌中。”

说得林殊月面红耳赤,一跺脚,掉头便走。

“站住。”游吟舔舔嘴唇,自知有些过分,便停了炮语,绕到她伸过一个盒子,“我正要找你呢。”

林殊月一怔,打开盒子,竟是满满一盒冰皮月饼。

“拿走吧。”游吟道,“生死一线时还想着吃,算爷请你的。”

林殊月带着风情的眼睛不解地看来。

“别想太多,都是你们蓬莱的沈溯微嘱咐的。若不是你的灵蝶,我们也不会合作脱困,就当给你的答谢了。”

林殊月捧着盒子,许久,低头笑笑道:“谢谢你。”

游吟最见不得旁人一幅强颜欢笑、半死不活的样子,正色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对不起,游吟,我不该骗你。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同门做什么呢,不过是聊聊天而已。”微风拂过她紫色的袍衫,林殊月道,“算了,你将灵蝶还给我吧。等我回了蓬莱,你回了天山,我们两个也桥归桥、路归路了。”

游吟一怔,戴着半幅皮手套的手,将那只灵蝶从怀里拈出,不知为何感到了一种曲终人散的凄凉。故而他将灵蝶递过去的瞬间又反悔了:“我们天山的灵蝶凭什么给你拿走?”

林殊月将灵蝶扯过去:“这是我用灵气改造的灵蝶。”

游吟又将灵蝶扯回来:“我本来还想留着做着个纪念呢。”

林殊月一怔,道:“确实值得纪念——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我,是这次妖域的经历。行吧,你便留着做个纪念吧。”

她说着,释然一笑,旋身走了。

“谢你啦。”她的身影在庭院出口处回身,冲游吟挥了挥手上的冰皮月饼盒子,仍然是一张令人又恨又爱的娇俏的脸,“有缘再见。”

游吟看了一眼手中灵蝶,呼了口气,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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