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鱼的鱼鳍,他仰头道:“徐师妹,我已经下去过几次,因此我能一直向下,不怕被咒。你若信我,就拉住我的手,跳到我怀里,我们一步一步下去。”

雪崖洞中。沈溯微怀里放着自徐千屿境中取出的那只白兔布偶,正向里面填充晒干的花瓣。

申崇的叶片内传来云初的声音,待听到“跳到我怀里,一步一步”,沈溯微神色一凝。

他敏锐地感觉到二人对话一静。这种安静有种图穷匕见的意味。如倒刺般挠进人心里,令他忍不住地焦躁,甚至是恐惧。

“怎么了?”云初道,“很诧异吗?你打败我,我还去观了你的比赛,当时为你助威的人真是屈指可数。我就是其中一个。你看不出来吗?”

徐千屿默了许久,实在难以辨别他是什么意思,许久才开口,声如珠玉坠地:“我不喜欢欠人。”

“你没有欠人。”云初道,“你也有莲子连心咒,却将灯芯给了我,我欠你一条命,是我在还你。”

沈溯微将白兔放在桌上。

徐千屿的莲子连心咒原本可解,她却将灯芯给了云初,这件事情出人意料,他却一无所知。如今悉知,才会忍不住乱猜。

情急之下救人,似乎不为过。但他们两人关系到底何等亲密,才会令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对别人也如此吗?他心绪不平,引得锁链震颤。

沈溯微侧头凝神,突然感知到一股更强的威压靠近徐千屿,立即将申崇叶片上的“耳朵”拨转方向。

宗门内修为高于他的人,如今只有太上长老和部分长老。不论是谁,倘若徐千屿被发现,只怕今日要祭阵的是她!

沈溯微当即闭目,元神出窍,化为分身,直奔术法宫去。

与此同时,云初和徐千屿也感觉到了自上方袭来的威压,一个老迈威仪的声音落下:“云初,你旁边还有人吗?”

二人一僵。云初眼睛一下睁圆,这完出乎他意料:以往祭阵,从来只有弟子,太上长老一心飞升,对大阵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亲自前来?

幸而太上长老也以横木为阶,一点点跃下,大阵的阻力令人神贯注,因此太上长老暂时没有探明徐千屿身份。只是他身如猿猱,落的速度飞快,转眼到了头顶,四面根本无处藏身。

那瞬间,徐千屿一剑劈开拴着藤蔓的锁链。藤蔓妖怪挣脱束缚,慌不择路,像蚯蚓一般朝下钻,徐千屿便抓着那藤蔓妖的尾巴,借力跃下!

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下方,太上长老的白鹤般的身影则出现在头顶。云初脑筋急转,正在想以什么理由将他劝返,却见一道金光坠下,拦在太上长老身前。

来人现出身形,雪袍黑发,剑带寒霜,竟是内门的沈溯微。

太上长老惊退半步,倚着石壁,眸光诧异:“是你。”

当年徐冰来将沈溯微从外面带回,他天资出众,宗门皆知。他像极了当年的徐冰来,一心一意升阶,其他事情都不在眼中,太上长老不是没有试图拉拢过他。但也不知徐冰来给沈溯微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令他不为所动,甘愿为掌门之剑。

因此太上长老看到沈溯微,便知道他代表了徐冰来的意志,也便是暗中敌对的一方。

术法宫通向大阵的通道,只有术法宫的弟子有密令打开。沈溯微身为掌门座下弟子,凭空出现在这里,无论有何种理由,都过于突兀。

除非他是跟着云初,或是跟着自己一起进来的?

太上长老方才问询云初,原本

是平常一问,没有起疑。毕竟云初还可能带自己师弟云岚来布阵,却不想诈出了尾随的沈溯微。

太上长老马上紧张起来,此人一去妖域,杀了孚绍。他本就很担心从孚绍口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如今看来,那叛徒死前连大阵的事情也抖了出来。

沈溯微道:“太上长老不日前称病休养,却身现术法宫,所为何来?”

饶是太上长老,也被沈溯微的挑衅给噎住片刻:“我是太上长老,是巡视护宗大阵,还是休养,要你一个弟子来管?你是剑门弟子,这里是术法宫,我倒要问你一句所为何来?!是徐冰来让你盯着我的?”

“不是。”沈溯微抬眼,杀气盎然,“弟子此前听孚绍说,宗门之下,有一个可以影响雷劫的大阵,颇为好奇,便想来一探。”

沈溯微身上杀气一出,太上长老瞳孔一动,眉间先一步射出一片通身珊瑚红的短剑,此剑薄如蝉翼,却锋利无匹,如某种飞舞的毒虫袭人面门。

沈溯微看似未动,实际早以剑鞘将其击开,灵气震动嗡然作响,可见回合之迅疾。

云初万万没想到两人在此地动起手来,心中大骇,想阻拦他们,却被锋刃般的剑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太上长老蹙眉看向沈溯微。他从头至尾没有出鞘,反为轻红剑割伤,一手握住握剑之手的手腕,从指间滴落鲜血,略有狼狈。看这模样,好像不是想跟他对打,反倒有相让之意。

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否则以沈溯微的修为,若受徐冰来所托杀他,早就拔剑拼命了。

轻红剑没入太上长老眉心,化成一枚暗红的剑印,他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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