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元婴,也不会死在无妄崖。她如果一直忌讳它,便一直走不出这挂碍。

徐千屿定了定神,自袖中抽出打神鞭。

“别动,别发出声音,我拉你上来。”鞭梢抛入崖下,如当日摘枇杷之姿,准确地卷住半山腰的男童。

鞭子收紧,向上一拉。

徐千屿看见男童抽泣的面庞,他却扯出一个扭曲微笑,口吐清脆之声:“小姐,好久不见。”

在徐千屿脸色陡变时,他扯住鞭梢,落下崖去,如巨石坠地,反将她拽了下去!

雪崖洞内,沈溯微写剑谱的手猛然一停。

留在徐千屿神魂中的锁,突然体会到一种彻骨的寒意,这种感觉,和其他时候都迥然相异,触发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和惊痛。

无妄崖。

沈溯微的瞳孔陡然放大,变得如某种动物一般漆黑滚圆。

怪他去晚一步,无妄崖一别,阴阳永隔。如何又跌入无妄崖下?

滞灵锁剧烈地震颤起来,相互碰撞,发出泠泠刀兵之声。

片刻之后,它们不安地自四根变为八根,八根变为十六根,十六根变为三十二根,越变越快,锁链根根迸出,蛛丝般填满了整个雪崖洞。然而片刻后,所有滞灵锁从内里砰然破开,地动山摇!

天色如浓墨在水中洇开。蓬莱路上的弟子纷纷驻步,钓叟手中落下金莲,吃惊地看向天穹。

大白天转眼黑得像午夜,随即,虬枝状的惊雷轰然落下,将一片片房檐照成了银白。

地底深处,阵心之外,被易长老精心摆好的银筷、银枣忽然被掀翻一地。

“什么情况。”易长老的动作僵住,“莫非太上长老雷劫提前了?可是阵还没有摆好……快去看看。”

云岚跑了出去。

不必他回禀,易长老已听到了雷声。他拿起银算盘,其上珠子部反常地挤在了上方,随后不断改变着排位,传递着天道的信息。

这是半步化神的雷。但是无论太上长老还是掌门升半步化神,都没有这般大的阵仗。是谁?这么短的时间,宗门内怎么就出了一个半步化神?

“师父,不是太上长老。”云岚道,“是雪崖洞那边。”

“我知道。”

这时,银算盘的算盘珠,似再不能承受天象旨意,砰然炸开,吓得易长老将算盘甩出。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升阶了。往往世出大灾,大魔,大变故,才会有如此反常之象。

“快去打听一下,出来的是人还是魔?”

“掌门,掌门。”林进一把扶住徐冰来。徐冰来面如金纸,吐出一口血。他双目睁圆,胸口起伏,想说话,但一张口,又自内府中喷出一口血。林进何时见过这种情况,骇得整个人绷成一张弓弦。好半晌,才听明白他说的话是“雪崖洞”,随后徐冰来将他推开。

掌门叫他快去看雪崖洞,把人拦下,不必管他。

林进即刻画传送阵,赶赴雪崖洞。

但哪还有雪崖洞?

林进看向四面八方,三千里风雪,夷为平地。风吹雪花,满地都是滞灵锁的残骸。

滞灵锁是掌门以自身神魂控制,因此残骸之中,汩汩流动着黑色的血,不知道是谁的血。

风雪茫茫,地上只留下一摞剑谱,约有半人高,摆放的整整齐齐,有种诡异的姿态。

徐抱朴从传送阵中赶来,望着眼前一切也愣住了。他知道沈溯微刻意压着自己的修为,但没有想到他的修为到达这个程度,一旦放水入池,竟直升半步化神!

三师弟为人一向守规矩,重情义。徐冰来用自己的神识做封印,就是想用师徒恩情为锁,拴住他。

但他竟然跑了。

徐抱朴想知道原因,他靠近那摞剑谱,一本本翻开,上面只有一行血字:

“毕生所学在此,还报蓬莱之恩。”

“什么意思这是?”书页翻动,林进喃喃,“划清界限,叛出师门了?”

云初第一个发现徐千屿跌入无妄崖下。他狂奔回去叫人,所有人都呆住了。

“什么?”涂僵摸索着掐住花子媚,“她刚才不是在我旁边睡着吗?无妄崖在哪里?怎么会跑到那里去?”花子媚面无人色,却不是被掐的,她目色惊恐,指向前方。

晨曦初绽,城郊清晨无人,一切都跟来时相同。但那座多出来的雪山,正在缓缓地向下融化。

等所有人注意到它时,它如玉山崩倾。雪浪自天幕而下,奔涌到了头顶,将所有惊叫瞬息埋在下面。

厚重的雪塌下来,比法阵之力轻不了多少,足够击昏一个修士,又如棉被捂住人的口鼻。

总之,等陆呦醒来时,她发现束缚着她的傀儡丝断了。

她向周围摸索,四面不见徐芊芊的踪影。但是在雪里,她摸到了徐芊芊的木头发钗,还有断掉的芥子金珠。

怎么会这样?

陆呦想到了涂僵的话,她是徐芊芊的“替死者”,若徐芊芊出事,死的应该应该是她才对啊。

她摊开手,发现自己手中紧紧捏着一根焰火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方才谢妄真变的戏法,将她和徐芊芊对调了。

她与徐芊芊虽然以傀儡丝相连,但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