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

在戒律堂,师妹周蓓来给他送饭。

周蓓是个寡言、老实的剑修,身为太上长老的女儿,她在蓬莱没有得到任何优待,日日苦练,还因天资不比师兄,颇为自卑。

徐芊芊那孩子的性子,有一部分是随了这位娘亲。

话说回来,二人以往如普通的师兄妹一般相处,她却能违逆掌门关心他,令他很是意外。周蓓放下木盒,她身上的香球散发出阵阵馨香。

“师兄,你吃吧。”

香气飘散至脸上,令她的眉眼多了几分生动的情意。

那之后,他和周蓓不知不觉便走得近了。周蓓每日默默地陪着他一起练剑,一起上早课。不久后,太上长老也有意,撮合两人结为道侣。

后来,徐冰来想明白,当初太上长老反应激烈,或许有别的缘由。

太上长老早就看上了他,确切地说,看上了他的天赋。他日后是要娶周蓓的,如何又能和其他的凡女扯上联系?

幸而明霞公主对他无意。那刚冒出头的绮思,便和信笺一起被斩断了。

徐冰来对周蓓很好,他有的她都有。因为师妹是个好人,没有人舍得辜负她。周蓓为他生下两个孩子,抱朴、见素,都有极高的天资,令人满意。成婚后,周蓓脸上的笑影一日日地变多了。

周蓓说,因为徐冰来从不要求她什么,她感到很平静,很自在。

日子本该这样过下去,但在一个夜里,他在书房时,收到一只信蝶。

信蝶停留在桌上,翅膀一拍一拍,抖落金粉。

他认得很清楚,这是当初他给明霞公主的那只信蝶。

明霞公主从未给他写过信,却偏在这个时候,二人断联两年后,突然来了一封信。

她会写什么?难道会是对他当初那些表白的回应?徐冰来死死盯住那只信蝶,这封信的到来,打乱了一切,将过去所有的记忆和未曾得到的思慕一应唤起。

他犹豫了许久,拿一只镇纸将信蝶扣住,没有打开。

明霞公主真的有所回应,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心动神移。若是如此,便太对不起周蓓了,于是他干脆不看。

兴许是他的神色泄露了什么。周蓓怀抱着徐见素,笑容也慢慢淡了下来,有些苦涩。

每当徐冰来坐在桌案前,看到被镇纸压住的信蝶,都会走神。

终有一日,他绕过屏风,便看见周蓓坐在他的案前,手里拿着那封信蝶。

她终于忍不住替他翻看了那上面的内容。

“你怎么不看呀?”周蓓嗔道,“人家托你办事,耽误了如何是好?”

徐冰来一怔,急忙拿过信蝶看。

明霞公主的字迹如他想象的一般清雅娟秀。但上面并没有他想象中令他为难的内容。

除却问候,只是简短地写道,她有一个孩子,身负水火双灵根,天资不错,请求他将孩子带去蓬莱修仙,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水火双灵根,是相悖灵根,是天谴之人的烙印。怎么好好的生了一个这样的孩子?北商皇族,不是水灵根便是火灵根。

徐冰来一猜便知,这个孩子是她和同宗的兄弟生下的。这个人很可能便是北商的那个犯众怒的暴君。

那么当日她回绝通信,究竟是她对他无意,还是她不敢、不能呢?

不论如何,宫闱秘辛,不便为他人知道。明霞公主外表温柔,内有傲骨。若非走投无路,她绝不会写信求他,暴露自己的不堪之处。

天谴之人,视为不详,孩子的身份暴露,恐怕遭人赶尽杀绝。

那封被他以镇纸压住的信,实则是她的求救。

而仙宗一日,人间五日。

在他犹豫的那几个月,年幼的沈溯微绝望之下埋葬了母亲,一个人在北商宫群魔环伺之间,苦苦支撑了两年。

……

徐冰来闭上眼,金色的长睫濡湿。

徐抱朴在耳边道:“我们翻看了三师弟留下的剑谱,没找到什么线索……”

“不必查了,他多半是为徐千屿。”

“那小师妹……”徐抱朴紧张道。

“她没事。”徐冰来虚弱道,“此子夺我气运,我能感觉到。她不好,我便好了。若她有点什么事,我还用在这里躺着?”

“鬼丫头,命挺大,还用了天雷封神。”

徐冰来不待见徐千屿,原本有别的缘由。

她的母亲,水微微……

他同谁都没有说,在水微微伙同魔物制造的那个幻境里,她幻化成了明霞公主的模样。他没有回到宗门,而是跳上了明霞公主的船,同公主度过了一生。

水微微触碰了他的逆鳞。

徐千屿本是个意外,偏又夺他气运。

他应该讨厌徐千屿的,尤其是这个时候,他该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却日渐虚弱。

但徐千屿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深。

他眯起眼睛,便仿佛看到帘子后一双晃来晃去的耳朵。这些日子她不来闹腾,殿内异常冷清,竟有了死气。

想到这里,便也心软了。

这时,冰凌折断之声在耳边响过,床榻上的徐冰来目光一凛。徐抱朴已将破窗而入的紫色蝴蝶捉住。灵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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