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坦诚相劝,哪知周妃却再度故意激她道,“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谋?连太后也对你另眼相看,怎么,如今你也黔驴技穷了?”

安嫔放弃了。

遂也笑了起来,道,“娘娘过奖,嫔妾也不过平庸之辈。况且自打那日祭礼过后,颦妾的祖父便也一直在家,到现在还没有上过朝。嫔妾眼下也没有办法。”

呵,只有愚蠢如她,才会在此种境地还想拿别人当刀子使吧。

周妃一下恼起来,哼道,“那日若不是礼部尚书急着认罪,会是今天这般局面吗?要怪就怪他沉不住气!”

安嫔却道,“就算嫔妾的祖父不认罪,承恩公还是会晕倒在祭礼上,娘娘此时的境遇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嫔妾祖父头上吧。”

“你……”

周妃眼睛瞪得溜圆,眼看就要抬手打她。

好个贱人,如今竟也敢与她顶嘴了!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了打更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必说,又是那位王昭仪的声音。

安嫔垂首道,“怕是要下钥了,嫔妾便不打扰娘娘了记,明早嫔妾还要去向太后请安呢。”

说着竟兀自转身出了殿门。

~~

已经将要到上元节,夜风中的寒意却似乎一点都没减。

柳笛一路跟在主子身后,想起方才情景,不无担忧道,“娘娘,周妃素来狠毒,今次您如此对她,不知她会不会对付您?”

安嫔却是轻蔑一笑,“对付我?现如今这宫中谁还听她的?她使唤得动人么?连太后都已经不见她了。”

说的也是。

从前太后最看重周妃,但自打她爹在祭礼上出了丑,她也被降了位后,太后便不再见她。

便是偶尔在宫宴上见到了,太后连个眼神都不肯给她,嫌弃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

反而近来太后屡屡召主子去说话,颇有看重之意。

柳笛这才稍稍放了放心。

二人又走几步,却见有两名身穿飞鱼服的侍卫由不远处快步走过。

柳笛吃了一惊,道,“后宫怎么会有锦衣卫?”

安嫔往他们来的方向瞧了瞧,道,“前头不是甘露殿的方向吗,大抵是去找陛下的吧。”

柳笛叹了口气,小声道,“就算周妃失了势,陛下也还是只去甘露殿,何时能看看您呢?”

安嫔笑了笑,道,“总会有机会的。”

虽则如她方才所说,寻常伎俩奈何不了李燕姝,但人无完人。

她就不信,李燕姝就不会犯错。

前路还长,她且等着。

~~

锦衣卫走后,宇文澜独自踱回内殿,心间仍在忍不住思忖。

谢培摔倒,以及其当年赶考的往事……再度都被她说中了。

既然各种可能都解释不通,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大抵如自己一样,也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本事。

只是不同于读心术。

却似乎比读心术还要厉害些。

啧,怪道她想写话本子,想来,这么多事憋在心里一定很难受,所以才想写出来吧。

他当然震惊,但亦有些感慨。

也是幸亏她心思明净,如果叫恶人长了这本事,可如何是好?

只是,只叫她写话本子,会不会有些太屈才了?

试想一下,如若男子有这本事,可以在很多位置施展拳脚,定然会造福社稷,大有作为……

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宇文澜抬眼看去,却见是燕姝沐浴完毕出来了。

只见她一双眸子明亮,双腮粉嫩,薄唇红艳,宛若五月的樱桃。

宇文澜忽然有些口渴。

方才的念头暂且搁到了一旁。

——如此美人在侧,还是先叫他赶紧好起来吧。

这样想着,燕姝已经爬到了榻上。

宇文澜顺势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燕姝如实道,“臣妾今日也没干什么,就是吃了些零嘴,跟忍冬几个玩了会儿叶子牌。”

宇文澜挑眉,“没写话本?”

燕姝微笑道,“臣妾觉得这两天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今日便没写。”

嘿嘿,主要吃瓜吃得没顾上啊!今天只看那谢老头慌里慌张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简直要乐死人了!

试想一下,要有朝一日此人看见话本子里出现自己跟烟花女子们的床上细节,还不得直接昏过去?哈哈哈记哈哈她简直迫不及待!

宇文澜,“???”

什么?

床,床上细节?

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不成不成,看来这个异能也不太好。

他于是开口道,“也不要整天闷在殿中,眼看天暖和些了,多出去走走。”

燕姝心道,说得轻巧,我这箭靶子出去走,得多招人恨呢!保不齐有谁再暗中把我给推湖里。又或者地上抹油叫我摔一跤?可怕!

宇文澜,“……”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却听她嘴上只道,“臣妾还是有些怕冷,何况现如今天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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