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兮,就怕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沈老爷子。

换做以前,今兮还能骗沈老爷子自己住在自个儿那。可她那儿,孟宁住着。大晚上的,她也不能让孟宁连夜收拾东西离开。

思来想去,今兮心一横,说:“我住锦绣华府。”

后视镜里,她的目光和贺司珩的撞上。

她看到他眼里的窃喜与促狭。

她面上浅红,别过脸,错开他黑曜石般的眸子。

锦绣华府的地下停车场入口,黑色保时捷车速渐缓。一边的出入口识别系统映出两行字,一行是车牌,另一行是——亲爱的户主,欢迎回家。

沈老爷子琢磨几秒,眉毛挑起。

车停下后,四人上楼。

贺司珩的这套房是一层一户的格局,要刷卡进电梯。

回来的突然,今兮根本没带卡。

贺司珩拉着行李箱,落后几步,从口袋里掏出卡,刷卡上楼。

即便不看沈老爷子,今兮也能感觉到,落在她后背的那道目光,灼热滚烫,像是要把她后背烫出个洞来。

家里的保姆已等候多时,在玄关处给他们递鞋。

她热情地笑,“外面风大,我熬了点儿糖水,可以暖暖胃,沈老先生和沈老太太要喝一点儿吗?”

老太太爱喝甜汤,低声与保姆交谈,“糖水里放了什么?”

“有绿豆百合,还有番薯糖水,做了点儿双皮奶,过一会儿就能吃了。”

二人边说边往厨房走去。

贺司珩去放行李。

客厅只剩沈老爷子和今兮。

沈老爷子目光逡巡,扫着室内的摆件,屋内,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他起身,四处打量,最后停在一个门外。门开着,入目便是练舞镜。

灯光自顶落下,覆盖在他身上,他侧脸疏淡,一言不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分明今兮是跟在沈老爷子身后的,但她却如芒在背。

在被追问还是坦白之间,她选择后者。

“外公,这不是我的房子,这是贺司珩的房子,我和他住一块儿。”

“那你的房子呢?空着?”

“我朋友出了点儿事,暂时她住着。”

“哦。”

索然无味的对话在沈老爷子的冷淡下宣告终结。

今兮有些束手无措。

好在沈老爷子转过身,没对这事儿再追问,而是问放好行李出来的贺司珩,“我们住哪儿?”

贺司珩敛眸,“这边。”

他带沈老爷子进屋。

等到视野范围内没有一个人,今兮紧绷的身体,跟放了气似的,双肩耷拉,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边。

-

夜色渐浓。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今兮推开窗,夜风凉丝丝的,吹得她头发凌乱。

“不去洗澡吗?”

她没回头,“晚点。”

外界是黑的,屋内是亮的,窗户印着他逐渐接近的身影,高高大大,贴在她身后。他把她圈在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耳根,“在想什么?”

今兮眼睛一眨一眨,像是在发怔。

过了半晌,她才问:“外公外婆睡了吗?”

贺司珩:“睡了。”

今兮拨开缠在她腰上的手,转了个身,手肘撑着窗沿,仰头望贺司珩,“外公有和你说什么吗?”

“你想听他说什么?”

“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她烦闷,推开他,走进浴室。

身后,有脚步声跟上她。

“他什么也没说,就叮嘱了句,让我们早点睡。”

今兮卸妆的手顿了顿,“那就早点睡吧。”

贺司珩杵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的?”

今兮把卸妆巾扔进垃圾桶里。

她抿了抿唇,忽地抬眸,眼神笔直地睨向他。

“有。”

“我不知道外公为什么这么突然过来,但我带你去接他,贺司珩,你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的吧?”

曾经那么多年,我在家人面前谈及你,满脸疏离淡漠。

而今,我主动带你出现在我至亲至爱的人面前。

你应该知道,我的用意吧?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因为孤独,不是因为占有欲作祟,不是因为其他种种原因。

只是因为。

我喜欢你。

你应该明白吧?

今兮说完那话,心口拧着,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贺司珩倒是始终神情平淡,垂眸盯着她。他没说明白,也没说不明白。

这种不上不下的态度,令今兮本就不平稳的心跳,更乱。

她讨厌死这种任人拿捏的感觉。

转身进淋浴间,背对着他,不需要表情管理,嘴角扯起的弧度,前所未有的强硬与难堪,控制着声线不让其发颤,语速很慢很慢地说,“不明白就算了。”

可还不等她关上淋浴间的门,耳旁突然响起贺司珩清淡的嗓音,“其实我今晚不想碰你的,但你在勾引我,你知道吗?”

今兮不明所以地回头:“我哪有在勾引你?”

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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