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马车慢慢悠悠地驶往方府,蜷缩在车厢里的方家兄妹紧紧地彼此握着对方的手,两人的脸上尽是受惊小鹿那般的无助与无辜,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终是逃不过,马车缓缓停在方府面前,管家唤道:“少爷,小姐,到家了。”

方崇年和方解月两人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门外除了正常守卫外,方家夫人叶梅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久矣。

见着两兄妹那颓丧的神情,她的心不由一沉,但还是心怀侥幸地开口道:“管家,少爷小姐他们……”

话还没说完,管家已先摇了摇头,叶梅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向前几步走到了两兄妹身前。

“娘。”方解月是带着些哭腔喊出的这声称呼,她的眼眶已然噙着泪水。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叶梅也心痛,只得强颜欢笑地揉揉两人的脑袋:“乖,好好和阿爹说。”

“去吧,阿爹在书房处理公务。”叶梅狠狠心,拍了拍两人的背,转过身去默默抽泣。

身为这样一座文圣之城的城主自然是日理万机,既要处理城内的大小事务,还要负责与外界对接,书房的屋门紧闭,方家两兄妹驻足在门口,鼓足了勇气才敢敲响屋门。

“阿爹。”

两人紧张地唤道,房内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方崇年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大声地说道:“阿爹,我们回来了,我们还是没能成功觉醒文力,但我们都尽力了……”

“院长早借文书告知于我。”浑厚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只是听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门外站着。”

方崇年方解月两人乖乖听话在书房外站好,盛夏的阳光火辣地刺人,那屋檐根本挡不住咄咄逼人的阳光,不留情面地打在两个孩子娇弱的面庞上。

陆续有下人经过,他们都知道这是老爷在惩罚少爷小姐,身份卑贱的他们哪怕心疼但哪敢多说什么,更不敢给两人打上一把伞。

烈日下久站折磨的不只是身体,更消磨着意志,兄妹俩既不修文道,也没武功傍身,哪受得了,方解月仅仅一个时辰便觉得头昏目眩,脸色一片苍白,若不是有方崇年的搀扶,怕是已经瘫软在地上。

此时从书房内一道精纯的文力打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不可自控地站直了身子。

这是方毅诵文言散发的文力,这文力没有减轻兄妹俩的痛苦,他只是强制让兄妹俩清醒地接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阿娘叶梅偷偷躲在不远处的小灌木后边看着两人偷偷地抹眼泪。

方毅端坐在书房内,手捧一本书却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尽力?若是他们真的遵从自己的教诲,将圣人的传世之诗与文字尽数背下,又怎会无法得到先圣真迹的认可。

我方毅一生德高望重,怎生得这俩不知廉耻,违逆文道的逆子下来!

方毅想到自己好友的孩子仅十四岁就自行觉醒文力,如今已入登堂之境,内心就止不住的焦躁,手中的笔不停敲击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门外的兄妹听到那“哒哒”声瞬间双腿应激性地颤抖起来,无助的少女注意到了脚边不远浑身灰尘的脏猫,轻声呢喃道。

“小猫,小猫,你也没人要吗?”

时间很快,但对兄妹两人来说,时间过的和蚂蚁爬一般缓慢,日暮西山,月亮悄悄爬上屋檐,期间方毅出过书房几趟,正眼都没瞧过二人,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

“既然你们不愿修文,那便习武,要是苦站一天的心性都没有,当什么武夫。”

所幸夜里府里不时会刮那么一两阵穿堂风,至少环境没有那么折磨人。

只是两人早上紧张的没吃早点,中午一被带回来就在这里罚站,未用午膳,当下已经过了平日里晚餐的点,两人早已是饥肠辘辘。

叶梅端着食盒,丫鬟则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往书房的方向走来。

走到两人的身边,叶梅终是不忍心,从食盒里取出两个大白馒头递给二人,一边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不要让方毅发现。

饿极的两人连忙接过馒头狼吞虎咽,一口要把整个馒头吞下去的架势。

“老爷,该吃晚饭了,公务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呀。”叶梅柔声道。

房间内的方毅已经平复了自己暴躁的心情,心想若是那俩孩子能在武道上有所建树也是不错:“还是夫人贴心,让两个孩子也一起进来吃点吧,”

叶梅闻言一怔,两个孩子闻言立刻慌张地把馒头塞到肚子里,压根来不及咀嚼,叶梅见状缓缓推开了房门,方崇年方解月乖巧地跟着身后。

方毅换上了慈祥的嘴脸,不在意的说道:“先圣人夫子曾言‘有教无类’,年儿月儿读不进去文字为父不怪罪你们,只希望你们之后能一心一意将心思放在武道上,听到了吗?”

“听到了阿爹。”两人一齐说道。

“还是老爷看得久远。”叶梅放下了心来,把食盒放在墙边的一张桌子上,与丫鬟一起将吃食摆开。

丫鬟摆完之后就识趣离开不打扰一家四口的温馨了,叶梅拉了拉畏畏缩缩的兄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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