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孔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孔云才想起自己今天被揍之事。他动了动身子,感觉全身除了一些微微酸痛之外,并无大碍。

“嘿嘿!我现在是越来越经得起打了。”

他这么得意地想着,无声无息地爬了起来,猫着腰悄悄地溜出了门。这里是再不能呆了,并且一天没吃东西,得去弄一些吃的才行。

外面的巷子很安静,霞光从各建筑物中一束束地射到巷子里,似一张金色的网,令他莫名地不安。

巷子中空无一人,此时是万鸟归巢的时候,所有人正在家中享受晚餐。

孔云悄无声息地快速穿过这条小巷,到了另一条巷子时,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激速跳动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先前说得没错,他确是孔家皇朝的皇孙。他所在的王国是震旦大陆小到可以被忽略的国家,名叫浮屠国。他所在的城市名叫浮城,是浮屠国的国都。

他的爷爷名叫孔江远,是浮屠国的王,也是众人心中神一样的人物。事实上,他一生只见过爷爷几面。那个无比威严高不可攀的人,给他的印象不是温情,而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他对父母没有任何印象,因为他三岁就被迫与父母分离,从此再没谋面。据传他爷爷有很多儿子,而他的父母是不能修道的普通人,在皇宫中的地位不高。他也一样,身份虽在,但也是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两岁开始,皇宫开始让他读书识字。三岁开始,他除了读书识字,另外接受了两年极严的生存训练。五岁开始,他被遗弃在浮城的街头。他爷爷的原话就四个字:自生自灭。

他现在十岁了,在浮城街头流浪了五年。前面一两年,有很多次,他差点就死了。但总能在关键的时候,有贵人相助。后来他终于明白,原来皇宫给他派了暗卫,保护他的安全。只是那些暗卫,不到生死边缘,不会救援他。他如果被人揍了,差不多要揍个半死,暗卫才会出现制止。他如果挨着饿,也要饿到绝望,才能得到一些食物。其它比喻挨冻、生病等等灾难,都是如此,没到生死边缘,暗卫不会出现。

他不明白皇宫为什么要这样?前面几年他最想要的就是能回到皇宫。为了回到皇宫,他哭过求过,也让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可是,不管他做什么,皇宫于他永远都是可望还不可及。渐渐地,他绝望了,甚至,他对皇宫生出了恨意。他恨皇宫中的那个王,也恨皇宫中的所有人。

这一年来,他最想的就是要逃离这座城,远离所有人。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离开这座城池,无法躲开那些令他生厌的暗卫。

只是,这半个月来,城中的秩序忽然乱了。听别人谈论,浮屠国正在经历一战争,且情况很不妙。他试了几次,发现那些暗卫也忽然对自己松懈了下来。前些天他终于躲开了暗卫,在那个偏僻的废弃房子中安下身来。

他原先流浪的街名叫浮浪街,在那条街上他流浪了五年,也找到生存之道。比喻,每天晚上帮餐馆倒垃圾可以换一顿晚餐;半夜里帮屠宰场待宰的牛喂水可得一个铜板;那个喜欢坐在街边晒太阳的老奶奶只要手中有食物,每次见到他都会分享一点给他。

像这种活下去的方法还有很多,主要是因为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他,看他人畜无害,愿意去支使他。

三天的躲藏,估计那些暗卫正在翻天覆地找他。只是如今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明知山有虎,也要虎山行。因为只有去浮浪街,他才可以去那里混到一些填肚子的东西。

连续穿过十多条街道,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天空基本上暗下来时,孔云终于来到了浮浪街。

浮浪街做为浮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今天不知为何,没了早几天的喧闹,整条街只有稀稀落落一些人,而沿街的门面,有一大半关着大门。

孔云径直朝一家餐馆走去,来到餐馆门口,发现里面一个就餐的人都没有。他讨好地向名叫老四的餐馆老板望去,老四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喝道:“滚远一点,别来烦我。”

老四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体肥腰壮,平时对谁都是笑嘻嘻的,对孔云也不例外。他今天怎么啦?孔云诧异地望着老四,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知趣地默默转过身。老四肯定是有很大的烦心事,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地吼过自己。

孔云向前走了几步,只觉身子有点轻飘飘的,饿得有点发慌。先前以为这条街上最和气的老四会给自己一些食物,如今希望破灭了,饥饿的感觉便如潮水般袭来。

他抬目四顾,对面街上的包子铺还开着门,门口摆在热锅上的包子笼向上一圈圈地冒着热气,同时似乎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包子香气向他袭来。他踌躇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慢慢向对面的包子铺走去。

在走到包子铺若二十米外,他没有去看卖包子的老头,却朝着老头脚下一条大黄狗低低地吹了几声口哨。大黄狗原本是趴在老头的脚下,无动于衷地看着孔云穿过街道。它一听到孔云的口哨声,起身快速地跑到孔云身边,不停地把身子往孔云身上蹭。

孔云俯下身子,亲热地与狗抱在了一起。

老头淡淡地望了一眼人狗亲热的场面,脸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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