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哦?师傅的名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连省城都有香客慕名前来了?”

“不知道,但我看老爹挺重视的,一大早就安排师兄弟几个扫地冲水,殿里的神像也是擦了又擦。”

“那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陪我过生日,接待事宜不一直都是你在联系吗?”

“谁知道呢。”孟婧抿了一口可乐,歪着头,长长的马尾搭在肩头:“再说了,贵不贵客的对我而言都没什么区别,哪有惊蛰哥的十八岁生日重要?”

我有些局促。

孟婧与我自小一起长大,虽说情同兄妹,但仍混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此刻听了这话,虽然看似无心之言,我心里却依旧荡起了一丝波澜。

抬眼再看孟婧,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女感,也不知这话里是否有几分他意。

“再过几个月你也过生日了,到时候我给你订个双层的大蛋糕!”

“嘻嘻,那么大,我哪吃的下?”

……

吃完之后,我回了观里。

“惊蛰,正找你呢!”

刚一入前院,大师兄就走上前来。他十八岁出家入门,今年三十多岁,生的身高体胖,足足有一米八五,二百多斤。

“大师兄,有事?”

“师父让我找你,去县里买些上等的沉香,说是晚上有贵客到,明日开坛要用。”

“沉香?观里上个月不是买了吗,应该还有吧?”

“不够,师父说了,这次来的人多,要多备些。”

“好,知道了。”我转身便出了观门。

“记得买南大街郑家的!”大师兄紧赶几步吆喝道:“去了县里,直接找郑大东老板,就说师父和他说过了!”

“记得咯!”

……

我们的道观名为正真观,所在的位置,叫做小华山,虽然与华山相比仅多了个“小”子,却没有华山半分险峻巍峨。倒像是一个大大的土丘,距离山下,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脚程。

下山之后,便是我们经常采买的小华镇,在镇上打了个“三蹦子”一路向南,二十公里,便是县城,临水县。

临水县不算太大,但地处徽州省中原之地,人口却是不少。此刻正是下午五点来钟,早晚高峰,车多拥挤,足足堵到天色微黑,我才迈进了郑家香铺的大门。

郑家香铺是个沿街的二层门面,一楼的大堂内,两个伙计正在将打粉的香材过筛,整个屋内弥漫着一股香味。

“你好,我来找郑大东郑老板。”

“楼上。”俩伙计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忙活着。

我沿着店内楼梯上了二楼,入眼是三个木制隔间,其中一个隔间上贴着金属牌。

“经理室”。

我敲门后走了进去。

我与郑大东老板见过许多次,他五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人长得也清瘦。一双枯黄的手有些发黑,指甲缝隙中似乎永远都藏着泥灰,这是常年手工制香留下的印记,洗也洗不掉。

“郑老板,我师傅让我来找您拿些上等沉香。”我开门见山。

“好,好!”郑大东连忙起身,“孟法师已经跟我交代过来,你先坐,我现在去取来。”

孟法师便是我的师傅,法师是对道长的尊称。

我点头坐下,不一会儿,郑大东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木盒,打开之后放在桌上,里面是十捆上好的沉香。

按照惯例,进香之时要抽出一支,点燃了看看品质,但我们与郑家合作多年,早已熟络,便免去了这些步骤。

我提起木箱便要结账。

郑大东却说:“孟法师交代了,这次的香是贵客要用,还须验一下品质,免得入不了法师之眼,耽误了事。”

“郑老板的信誉师傅一直是放心的,”我笑了笑,“此次如此谨慎,那一定是十分重要的客人。”

“哈哈,无妨无妨。”郑大东笑着摆手,“既然是贵客,谨慎些总是对的。”

我抽出三支沉香,用火机点了,随着香头的明火熄灭,袅袅的烟雾升起,屋内渐渐弥漫着淡淡的芬芳。

入鼻清淡,回味悠远,毫无一丝刺鼻。

闻得久了,带着一丝沉醉之感。

确实是上等的好香。

不知是不是中午吃的饱了,我此刻有些困意,怕耽搁久了,赶不上晚上的班线车,站起身来便要结账。

只是这一起身,我竟有种头重脚轻之感,双眼也开始模糊。

“小兄弟?”

眼前迷蒙中,郑大东焦急的走了过来,似乎是要扶我。

咣当!

我栽倒在椅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