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个人都很狼狈,头发凌乱,衣服上满是灰尘和树叶,脸上还带着紧张警惕的情绪。

刚刚逃出生天,亲眼目睹了血流成河的惨剧,还有未知的风险等着,谁也没有心情去整理仪容。

三人分别坐在一边,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

白术经过这么一番混战,早已经精疲力竭,把头靠在树上,双腿就那么瘫着,闭目养神,手里还紧紧握着剑,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朝露看了一下疲惫的白术,眉宇上泛起担忧的愁绪。

再转头看看依靠着树干卷缩着双腿抱在怀中的锦宁,不同于白术的劳累,锦宁闭着眼睛则是为了逃避。

身体出于本能的维护自己而突然而生的软弱。

逃避,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假装不用担心愧疚的想着每一个人,假装忽视掉心里的悲伤荒凉。

朝露眼角有些发红,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又小心翼翼生怕碰触到锦宁脆弱的内心,“小姐~”

避无可避,锦宁的逃避法没有一点作用,只是让她的内心更加焦灼哀凉,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心急如焚加上悲伤忧愁部都化为,一声低沉嘶哑的悠长呼唤,“朝露~”

朝露的眼圈更红了,忙道,“我在,我在。”伸手想去握住锦宁的手,却感受到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就是被朝露攥着,锦宁那颗彷徨痛苦的心并没有削减半分,依旧煎熬刺骨,她蹙起眉头眼睛又缓缓地合上了,声音像是从牙齿里面跳出来,带着紧张忧虑到极点的战栗,“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父亲,江离,云珠,还有……李重晟。

都没有消息,没有任何一星半点的消息。

等待的过程往往是最致命的,锦宁把头深深地埋在两个膝盖之间,紧紧抱着双腿,整个人都是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渺小到脆弱,脆弱到任何一个不好消息的到来都可能让她卑微的心里建设溃不成军。

朝露很想安慰她,跟她说,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可她不能,就连她自己都无打算说自己相信这样的话,更何况深陷其中无法抽离的锦宁呢?

她只是一下一下抚摸着锦宁的脊背,最后紧紧地抱住了她,想用这样无声的方式告诉她:还有人陪着她,和她一起面对这场暴风雨。

一直到前半夜结束都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白术的警戒心逐渐松了下来,加上他实在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只是手里依旧握着武器,是他作为一个将领的职责所在和心中所念。

朝露一直维持着拥抱锦宁的姿势,这个不怎么会说漂亮话的姑娘,用她自己的方式展示自己的真心和忠诚。

在朝露温暖的怀抱中,锦宁那颗摇摆不安、颠簸迷茫的心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

起风了,朝露觉得身上有些冷。松开了手,动了动有些软麻的身子,望向远处的眼神一滞,呆呆地盯着一动不动。

锦宁也睁开了眼睛,事实是她只是眯着眼而已,并没有睡着。

看着朝露的眼神在错愕、惊恐、悲愤之中来回流转,锦宁也转向了朝露所看向的方向。

“!”

锦宁的瞳孔慢慢放至最大,她的黝黑的眼球之中依稀有映着的……火光!

那个方向是……是黎府!

着火了!

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园被人一把火点燃,一瞬间锦宁的情绪里被惊恐、鄂然占据,随即她想大喊大叫,救火……快……快救火,可是,隔着那么远她的喊叫都毫无用处,最终只化作她紧紧捏着的手指传来的骨骼碰撞的声音。

她的眼睛里被远处的火光占满,映出她美丽却带着甩不掉的忧愁的眼眸。

“小姐~”朝露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哭腔,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不敢看了。

而锦宁却直直地盯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手指捏的快要骨裂了,不是她内心强大到什么都能承受,而是她此刻真的愣住了,呆在了原地。

在朝露准备去扶锦宁的时候,突然白术挡在了她的面前,“小心……”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箭向他们射来,白术左手护住朝露和白术,右手举起剑噼里啪啦地挡开箭。

只是这箭像是密集的雨点打了下来,白术分手无力,左臂中了一箭,痛的他抽了一口凉气,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胳膊流了下来。

他顾不上去管理受伤的左臂,即使疼得他直冒冷汗,右手仍然挥舞着剑阻挡箭雨。

“啊……”朝露看着白术受伤的胳膊不停地在往外冒血,眼尾急得都发红了。

箭雨停了,四五个黑衣人足尖一点冲三人袭来。

“碰”,白术疼得用右手拄着剑才勉强支撑自己,咬紧牙,握紧武器对准那些黑衣人。

“白术~”朝露担忧地扶着白术,心急如焚。

锦宁也是一脸的担心,还有对他们不利形势的思索。

白术拼尽力想要缠住这几个黑衣人,好给锦宁和朝露赢的一点逃跑的时间。

可是,还是眼睁睁看着有两个黑衣人奔向她们,却被剩下的三人紧紧围住,无法脱身。

朝露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挥舞着,挡在锦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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