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正打算去投奔庾翼,忽然听说庾翼病危。这消息如一大棒,打得桓温不知何去何从。

起初,庾翼背上忽然长了一个大疮,他没放在心上,可这个疮越长越大,越长越硬,越长越疼,疼到他白天吃不下饭,晚上只能扒着睡,疼得他牙关紧咬,怎么也睡不着。如此不上两月,庾翼心力俱碎,自觉不久于人世。

他十分不甘心,为这半壁江山,为北伐,他们四兄弟呕心沥血,却在短短的五六年间,一个个英年早逝,留下他悲伤难抑,更现实的是——独木难支。更可恨的是,他在这里苦心经营北伐,朝廷不但不支持,反而防贼一样,抬出褚裒、谢尚等压制他,先是要江州,江州不成又要豫州,虽未得逞,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事,实在让人心冷心累,都说气怒生疮,这个疮焉知不是气怒忧伤所致。

不久,庾翼病死,年仅41岁。

庾翼死得十分不甘心,荣华正好,年富力强,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也正是各方势力,特别是朝廷意欲削弱庾氏势力的时候,作为庾氏势力的擎天一柱,他不能死,可是老天弄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收走了这个文能与名士周旋,武能把守江山的一代英豪。

庾翼临死前,上表朝廷,希望让他的儿子庾爰之继任荆州刺史。这当然是痴人说梦,何充以“荆楚,国之西门,得之则中原可定,失之则社稷可忧,岂可以白面少年当之哉!”为由,拒绝了这一提名。

庾翼一死,谢尚虽恨庾翼跋扈,也不免惆怅了几回,毕竟一时人杰,那样才气超拔,率性豪迈的男儿,毕竟世所罕见。惆怅之后,一种压抑已久的兴奋继之而来,终于轮到帅哥我扬眉吐气了,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庾翼拼了命把江州、豫州抓在手里不放,一旦命归黄泉,江山如故,还和他庾氏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