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好姻缘硬是推迟了好几年……

谢安微微一笑说:“正是良辰佳日,何以言迟,桓兄说笑了。”

桓温有心发作,话说得更露骨:“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有人就是不自量力,喜欢坏人好事,为自己的一点小算盘,置王室安危而不顾,任百姓流离而后快。”

这简直就是酒后骂街了,骂刘惔阻了他的荆州刺史。

谢安脸上挂不住,在婚礼上,骂他的大舅子,这让人情何以堪。

谢奕按住桓温,说:“此事自有朝廷处置,你和真长向来情同兄弟,岂可为这点小事,反目成仇,为天下笑,今儿是安石大婚,给他面子,咱不提这事。”

桓温恨恨坐下来,一手执壶,一手执杯,一杯一杯地灌闷酒。

谢尚走上去,抢走桓温手里的酒壶,笑看桓温不语,桓温想抢回酒壶,谢尚一个漂亮的转身,躲了过去,桓温再抢,谢尚侧身躲过,两人现场玩起双人酒舞,东晋第一舞男谢尚虽已年过40,身段仍不输少年,旋转俯仰,美目顾盼,看得众人连声叫好,桓温虽是一介武夫,在名士堆里熏陶日久,各样雅事也都略知一二,加之一身好武艺,此刻以武术招式融于舞姿中,竟也有慷慨潇洒。

众人抚掌大乐,开怀畅饮,大声叫好,连司马昱何时走进来都没有注意。

司马昱估摸着何充对面那个空座位,大约是留给自己的,就悄悄坐了,看两人对舞。

两人舞罢,各自归坐,桓温满头大汗,用衣袖拭面,谢尚很白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更是帅得让人自惭形秽,司马昱也不由叹道:“怪到人称谢将军为妖冶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谢尚这才注意到会稽王司马昱,忙站起来,拱手道:“相王什么时候到的?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我进来时,见你二人舞兴正浓,不敢打扰,今日真是让本王开了眼。”说完又转头对桓温说:“向来只见桓将军马背上的英姿,没想到桓将军舞起来,潇洒利落,更是豪情飞扬。”

桓温红着脸谦道:“相王过奖,实不敢当、我一介武夫,哪里懂什么跳舞,不过是斑衣戏彩,博众人一笑罢了。”

“将军不必过谦,我朝有诸位文武高才,实是大晋之幸,他日克复神州,正在诸公。”

“说得好。”谢尚举杯大声说:“诸公都是朝中栋梁,正该继承先辈遗志,共同戮力王室,收复神州。来,大家痛饮一杯。”

众人继续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