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只是听那说书老先生说族老和贪蠹客可能来自岭南金花门,在没有见到真相前,一切都做不得数,我如果不是在幻觉中闻到那股始终消散不去的异香,我也绝对无法确定这狸郎君也来自金花门。”
徐侠客还没说完,宋思媛看向周围:“如果我们中了瘴毒,那么这也代表狸郎君就在附近,可他到底在哪儿?我们到现在可是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别着急,我师父当初既不知道有族老这号人的底细,自然也无从知晓狸郎君来自金花门,他老人家只以为是寻常的幻术,这才会被他的瘴毒给魇住险些丢了性命,我行走江湖这些年,所听所闻可比他丰富多了,那瘴毒幻术厉害归厉害,可终究需要人在旁边才可催动,这也意味着孔德顺距离我们不远,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徐侠客这句话说得众人瞬间打起精神,岳观潮拿起长杆枪四处乱看,仔细听着庙观里的一切动静。
“这座庙中柜箱台面并不多,孔德顺不太能钻进犄角旮旯,那么真正能容他藏身的地方,一定是个还算宽敞的空间。”
岳观潮四处乱找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回头看向神像下的石质圆台,他悄悄靠近圆台附近,用指节不断敲打台面,果然见清脆声音响起,若石台是实心的,声音绝对是沉闷的,而不是像敲了空心砖。
他意识到石台有问题,抡圆了胳膊抄起供桌台面朝石台敲去,武夫力道之大,当即砸得石台出现裂缝,见石台轻易松动,他知道心中猜测成真,又继续敲打了几十下。
轰隆,圆台被敲出巨大窟窿,里面明显有个人在蛄蛹乱动,被剧烈阳光一照,吓得还朝里面缩了几下。
岳观潮拿起长杆枪对准黑暗处的歹人,持枪对峙说道:“出来,你要不出来,我的枪口可不长眼,我数三声,三,二,一~”
他咔哒一声上膛,正准备扣动扳机黑暗中歹人果然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我这就出来,您别开枪。”
岳观潮朝二叔示意后,他也拿着枪对准这歹人,将宋思媛他们完全保护在身后,随着黑暗中窸窣响动,这黑影渐渐从混沌模糊中走出来,他踏入阳光的一瞬间,所有人看清他后,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面前的,哪里还是个人,分明就是活人体型的狸猫子。
岳观潮趁着他走到阳光下仔细观察这妖人!
他的身形并不算高,比徐侠客还要再低半头,从头到脚披着乌黑油亮的狸猫皮,浑身布满厚实绵密的猫毛,那略泛灰的斑纹分布在腰腹之间,只有双手还算干净,露在毛皮外。
他的脸上正如同徐侠客所说,跟个狸猫已经没什么区别,用一整个猫头做成面具将头颅完全塞进面具,再在脸上用颜彩划出花纹,冷不丁去看竟然与猫头融为一体,走远了看,竟真如同巨型野猫,看得人眉头横突。
“你,可是孔德顺?”
岳观潮拿起猎枪对准他,眼神警惕看向这巨型野猫,他的脸全被颜彩覆盖,压根就无法从脸上辨别身份,再一个,孔德顺也没留下影像,他们只能先防备着,免得这妖人给他们来了个偷梁换柱外加金蝉脱壳。
“正是,正是。”
这巨型野猫拿起头颅,像摘帽子般直接把猫头从脸皮接缝处撕开,随着猫头远离他的脑袋,众人眼前出现了猫头下的真容,这是个接近中年的男子,他好似也很不习惯猫头的禁锢,脱下野猫头时不断大口喘气。
“原来,你没把自己造成畜生~”
徐侠客眼见猫头中是个人脸,心中惊讶不已,他师父可是说这狸郎君把他自己也造了畜,如此看来传说有误会,既有可能是他师父中了魇毒后看走了眼,又或者夸大了狸郎君的厉害,好给自己技不如人找补几分。
孔德顺一听这话,哭笑不得摆摆手:“造畜?那不能够,造畜之术异常痛苦而且活不长久,我怎么能害自己,不过装扮成野猫确实有好处,叫外人以为我被狸猫大仙给夺舍了,多少能减点麻烦。”
“孔德顺,看来你对这一点还很得意!”
岳观潮看向这妖人,脸上不但没有悔改之意,反而颇为得意,这种谈笑风生的状态再一想到被他杀死的无数童男女,越是平常就越是叫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