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观潮见此一幕,脑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水笼坟就跟浸猪笼一样,完全是为了让罪人死无葬身之地而建,可见,这些尸体确实是金国将士。
二人漫步坟茔,这些水笼坟的排布果真是个圆形,在水草的遮挡下,能看到很明显的圆弧边界,鉴于宋思媛提醒的话,在这些金国将士坟墓的周围,大概率是存着宝船冢入口。
他们绕过最外面一圈的坟茔,进到所有坟茔都未曾踏入的水草田。
走进这里,明显能感觉到水草排布很有规律,这种规律,并非组成了什么图案,而是,不会有生长的那么齐整的水草田,他们特地飘上离地几米的距离朝下看,那水草田是个宅邸大小的正圆,只是,在周围水下古树的掩映下,被模糊了边界,才轻易察觉不出。
他们回到水草丛,仔细摸索地面,拿起铁棍刺进淤泥,等刺到半米深时,铁棍底下好似触到硬物,再也无法刺深半寸。
这,就已经说明到底了,洞庭湖淤泥深厚,不可能只下了半寸不到就已经到底,说明淤泥下一定有东西。
他和徐侠客收起铁棍,拿出铁锹挖出水草附近的淤泥,等挖到半米深时,底下出现的是个带了玄武图纹的铁纽,大概半个水缸大小,雕得惟妙惟肖,再结合玄武岛的形态,大概率是个什么机关。
他们正准备下身去看那玄武铁兽,被他们挖出的淤泥抖动起来,从里面钻出一只刚脱了壳子的乌龟。
岳观潮回头看去,淤泥里不但有已经脱壳的乌龟,还有被他们铲烂的龟壳,许多蛋液在水中散开,腥味儿引得附近的鱼虾蛇鳝纷纷来啄食。
这地方,怎么会有埋起来的龟壳,甚至还能孵化?
岳观潮蹲下身子在淤泥里胡乱扒拉,掀开最表层的淤泥后,里面果真出现了鹅蛋大小的龟卵,这些龟卵大多深陷进淤泥各处,散落得并不均匀,若不是他们挖掘水草,还真的没法子发现这些东西。
事有蹊
跷,岳观潮停下手中动作,回身去看刚刚脱壳的乌龟,等把这东西拿到手上,眼睛不由得瞪大。
龟壳上,已然出现了山川河岳的细纹,那尾巴细长带着鱼尾,四肢爪子微微长出透明鳞片,脑袋上虽然还是龟的样子,却能见到略长的尖喙嘴,脑袋也有些凹凸不平。
这东西,压根不是乌龟,而是龙鳌!
岳观潮环顾四周,若淤泥中全部埋的是这种龙鳌崽子,这个地方,很可能除了入口以外,还是个鳌巢。
意识到这一点,二人心中咯噔一下,水下虽然没法说话,他们还是能从彼此眼神中看到危险将近。
但凡是动物巢穴,大多会有母兽守在旁边,除非觅食轻易不可走远,再想想那些被挂进树杈的尸体,他们已经知道龙鳌的食物是什么。
眼下,他们把龟壳都给铲烂了,如果真是龙鳌就在附近,那他们可是必死无疑。
“走……嗯呢?”
岳观潮从鼻子里哼出一个走字,放下这乌龟崽子就要离开,不过片刻功夫,前面的丛林果真咔嚓响动,引起水中波澜。
在这股咔嚓窸窣的声响中,只见一个庞大头颅,从灌木从探出头,无数杂草拂面飘动,如鬼魅般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跑!”
徐侠客激动地喝了好几口水,拉着岳观潮钻进灌木。
只待呼吸之间,这只龙鳌已经彻底从灌木钻进水草田,在附近舔着龟壳上的粘液,他们两个躲进灌木,趁着缝隙朝前看。
凤目鳄嘴、鲶须獠牙、头顶满是荆棘疙瘩,最粗的两个荆棘朝上分叉又竖起,脖颈里的蛇腹圈纹,肢爪如同龙爪,爪背长满鲤鱼鳞,脖子从屋舍般的硕大龟壳钻出,龟壳下的尾巴如鲤鱼半身,不断摇动着鱼鳍,将淤泥全部扫平填坑,是什么东西也就一清二楚。
大概,这是一只成年的龙鳌。
岳观潮知道,这种龙鳌多半是在给它的崽子处理后事,拉着徐
侠客继续往外跑去,灌木扰动水流,必然传导到远处,这龙鳌的眼睛瞅着灌木,在水里发出阵阵闷鸣,不断冲撞灌木,獠牙恨不得伸进树丛,直接把他们给勾出来。
想是它身躯过于庞大,根本就进不了灌木,只能在外面无能狂怒,不过,岳观潮他们也未必占到什么便宜,无论他们走到哪里,这龙鳌总能爬到树冠顶部,好似在盯着笼子里的猎物,不放松一星半点。
他们二人在灌木里游动半刻,依旧是不敢朝外露头,岳观潮看向徐侠客,呜咽道:“现在,也只能赶紧跑出去,万一它把灌木给咬断了,这招儿对它也就没用了。”
他们琢磨着当下情况,伸头缩头迟早要来一刀,游动着身体进入深层次灌木,然后在转道回原来的路线,想把这龙鳌给甩掉,直到再不见庞大黑影,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岳观潮他们从森林中探出头,趁着龙鳌还没找到他们,立马朝远处的潜水钟游走。
此刻,华约翰明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拿探照灯照着这片水下森林,岳观潮知道他们说话不可能被华约翰听到,拼了命手臂朝上摆动,意思是赶紧叫人拉着他上去。
说者有心,看者无意。
华约翰还以为是要叫他继续靠近,操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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