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逐渐减速，也不得不减速。/p
坑坑洼洼的泥地上满是垃圾。/p
随着车轮的每一次转动，泥水便如雨点一般飞溅出来。/p
聚集在城外的奴隶畏惧，却又飞快的围拢在减速的皮卡旁。/p
幸存者身上穿着两种衣服。/p
要么衣衫褴褛、衣不蔽体，不少人干脆什么都没穿，身上黝黑的脏垢成了衣服。/p
要么身上套着不知从哪具尸体上扒来的各种外套，穿了一层又一层。/p
“大人”/p
“求求您买下我吧”/p
“一块饼子，只要一块饼子！”/p
干瘦，手脚如麻秸秆一般的男人身上套着粮布袋做成的衣服，吃力地跟着皮卡“奔跑”。/p
他眼眶凹陷，犹如丧尸一般。/p
乌泱泱的人群不敢拦车，只是纷纷追着减速的皮卡。/p
“大人”/p
“我什么都不要！”/p
“只求您让我当狗”/p
人声嘈杂。/p
高天愣愣的看着怀中抱着脏兮兮白纸，带着眼镜的中年男性。/p
男人头发散乱，口中声嘶力竭的冲着他大喊起来：/p
“我曾经是数学系教授！这些都是我的证明和文凭！”/p
“我能为您算账！”/p
他挥舞着手中的几张白纸，上面隐约可见as、sprger等顶级数学期刊的刊登信息。/p
虽然并非数学专业，但作为临江学院的学生，他知道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p
若是在末日前，光凭男人的资质就足以担当特聘教授，甚至是院长。/p
还未等男人把手中视若珍宝的白纸递进车窗，另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粗暴的将教授推倒在地：/p
“大人！别理他！”/p
“我是都柏林文学奖的获得者！我曾经出版过四本！”/p
“只要您肯给我一口吃的！我什么都愿意做！”/p
“您有孩子吗！？”/p
“我可以给孩子讲故事！我可以给您写招聘启事！”/p
推搡，怒骂。/p
不知这条进城的小路是不是聚集的都是“知识分子”，曾经受人尊敬的教授和老师们扭打在一起，互相贬低着对方的无用/p
高天心中五味陈杂，无法言喻。/p
“战斗”的胜利最终由一名带着破损工帽的男人获得，他一瘸一拐的追着车队，口中微弱的声音隐约能听见工程队，建筑金奖之类的话。/p
随着车队逐渐深入奴隶窟，在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中。/p
大量干瘦的女人，换上了稍显干净一些的短裙，拥挤在车队两侧。/p
她们杂乱的排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夹队排列，如同模特一般变换姿势。/p
一名单腿套着丝袜的女人浓妆艳抹，脸上不知是用煤球还是木炭画的眉毛显得有些滑稽。/p
她瞅准机会窜出了出来，然后飞快的凑到车旁，摆出妩媚的姿势：/p
“大人！”/p
“要下车吗？”/p
“要不要休息一会？”/p
“我比城里便宜，半块草饼子就行！”/p
她努力的挤着胸前，试图在干瘦的身子上展现自己身为女性的魅力：/p
“您想在哪都可以。”/p
“车上？路中央？还是哪？您想怎么玩都行。”/p
话刚说到一半，一名中年男费力的牵着身穿脏黄色连衣裙的女人突然冲了出来。/p
他目光讨好的看着车内：/p
“大人！”/p
“这是我老婆，您要不要去我家？”/p
“我们打扫的很干净！”/p
他扭过头，然后一把将自己的妻子推到身前，然后飞快的掰开女人的嘴：/p
“干净！卫生！”/p
“大人！我保证我老婆没病！”/p
“只要一块草饼！我还会弹奏乐器，帮您助兴！”/p
说完，眼见着负责开车的旅鼠并未停下，他焦急的推搡着自己的妻子：/p
“你快跳舞啊！”/p
“告诉大人！你是芭蕾舞演员！快啊！”/p
声音带着哭腔。/p
他们两人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腹中的饥饿感如同毒蛇一般钻来钻去。/p
再这样下去，虚弱的他们会被其他奴隶偷袭。/p
也许明天早上，就会变成锅里的一摊烂肉。/p
身穿黄色连衣裙的女人神情麻木，她木然的小跑到车队前方，翩翩起舞。/p
肮脏的泥水，脚尖漆黑。/p
她费力的踮起脚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能看见不少烟头烫出的伤疤。/p
一道道鞭子抽打的暗紫色淤痕，如同蜈蚣一般爬在她的背后。/p
嘈杂、大喊、尖锐的售卖声，像是舞台上的伴乐。/p
城墙下，泥路中央。/p
女人正在跳舞。/p
她姿势标准，绷直的脚尖每一次踩在泥水中都会溅起污水。/p
黄昏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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