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对高公子痴心一片,可是眼下实在无人能有回天之力了啊1

“住嘴1李泠疯了般抬手一个巴掌将罗苒扇倒在地,血红的眼睛里最后一滴眼泪早已干涸,她焉不知此事无解,焉不知从小心心念念的人已成了皇家贵婿,焉不知自己连忍辱填房的机会也毫无半分!可纵使如此也轮不上这个女人指手画脚0贱人!我就不该容你到今日1她俯身一手揪住罗苒的襟口,凑近那张梨花带雨的白嫩面庞,狠声道:“正好大哥不在府内,我这就把你们的丑事回了父帅,让他即刻将你撵出城去。省得你这狐媚子再兴风作浪,毁我李家清誉1说完一甩手将罗苒又扔回了原处,转身便欲夺门而去。

“不劳大小姐费心了...”罗苒伏在冰凉的地上怔了怔神,突然凄凄一笑,叫住了李泠,“您往这儿看...”她的手滑向自己又硬又凉的小腹,挑衅般地看着还未回过神儿来的李泠,“您侄儿...自会禀明一切。”

她挣扎着坐直身子,又一点点重新站起。眼角的泪珠还未干,嘴边却已挂上肆无忌惮的冷笑。她一步步地走进僵在原地的李泠,猛地抓住她的手,覆在自己已有些凸起的小腹之上。“别怕,让您侄儿记住您的样子,记住是谁不让他出世降生。来世若再相遇,彼此莫忘话话家常。”

“你....”李泠像见了鬼一般尖叫着抽回了手,踉跄着险些跌到在地。“你...你们...”半晌的光景,她才捂着胸口,勉强蹦出了几个字,“好大的胆子1

罗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眼神却愈发散乱。

“我兄长...可知?”

“我没有告诉他...”

李泠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却是一阵后怕。自己长兄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若是真知道罗苒怀上了他的骨血,定会不顾一切地带了她离家出逃,到时不但李家颜面扫地,怕就是连皇上也要治父帅督教无方、累误军情之罪。这其中若再有仇家小人落井下石,父亲呕心操持数十年的家业怕就毁在这对奸夫*的身上了。

她厌恶的目光从头到脚得打量着罗苒,却还是在那已有显形的腰腹上停了下来。

“几个月了?”

“三月有余吧...”

三个月...那是真的无处遮掩了。李泠忽得觉着胃中一阵翻滚,几欲呕出..

“你倒是...倒是心宽。”李泠尖酸地道:“留这孽种到现在?就不怕东窗事发,落个一尸两命的结果!?”

“我也想过..”罗苒已无力与她争辩,“只是为人母亲,要对亲生骨血下杀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老爷刚回府那段时间,我确实已定了主意,打发了身边人去药铺抓药,可她...”最大的一块心病忽得像针扎般作痛,“她竟再未归来。”

“再未归来?”李泠厉声道:“好好的大活人,青天白日的,还能在临安城走丢了不成1她顿了顿,看着罗苒也确不像有所欺瞒的样子,方缓了缓语气,叹道:“罢了罢了,下人而已,随她去吧。也算是这孩子命大。”说着转身寻了椅子坐了,呆呆地望着罗苒出了半晌的神儿,突然轻声道:“我长兄如今已二十有八了,早过了娶妻生子的年岁。如今家国动荡,内忧外患不断,他一行伍之人,难保哪天...纵使他自己不在意,我也该替李家留住长房的香火。”

“大小姐的意思是....”罗苒不敢置信地看着显然已冷静下来的李泠,试探地问道:“是要留这孩子一命?”

“我的意思不重要,这孩子能不能留下,还是要看你听不听话...”李泠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勾了勾手指,引了罗苒近前,“我母亲生前在城东郊外置了一处小院,原是为我以后出嫁了闲来散心游赏之用。如今那儿空着,没有闲杂口舌。待父帅后日一走,我便派人暗地里送了你过去,对外只说你回娘家归宁。待六七月一过,孩子落地,我会亲自将他接回府内照顾。我大哥在外领军多年,南征北讨的,连父帅都疑心他在外结识了什么不敢领进府门的红颜知己。随意给这孩子安个出身到并不是难事,虽不是正房嫡出...”她的目光不自然地避开了罗苒,偏过头去,望着香炉里断断续续的烟雾--是该添些香片了,“但他好歹能进我李家的祠堂,有生父养育。我李家一门忠烈,不怕他日后不出落成顶天立地的少将军。你作为人母,还有何可求呢。”

话是在理的。罗苒一面暗暗纳罕这态度陡变的大小姐,一面细细地在脑海中检查这看似完美的安排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妥。似乎的确没有?她深知李湮对自己的用情,既然拖到这个年岁未曾婚娶,怕是以后也不会再有新欢。腹中的孩子,很可能便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子嗣了。纵然一碗药喝下去能一了百了,可她私心里怎么不会想替他留下这条血脉。再瞒上几个月,待孩子落地,送回府中,便是求佛也求不来的贵子麟儿,谁还会在意那个身份不明的生母,而他...他又该有多高兴啊....

可是...罗苒飞快流动的思绪猛然滞住,一个早该想到的问题赫然梗在喉中。

“那..我呢?”

“谁家归宁要六七个月之久呢?你嘛...自然是在回乡的路上突发急症而亡。”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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