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个平面圆,终点又回到起点。邢泽想起了巴赫特说过话。
他推开第一道铁门,苍蝇扑面而来,腐烂的味道盖过了血腥味。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午后,他同样推开了一头门,同样是扑面而来的苍蝇。
他记得那时自己的大脑暂停了几秒,然后本能的呕吐接管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房间的一边是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另一边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残肢。
在看见房间的情景后,唐克斯快速跑向另一边,扶墙呕吐起来,邢泽能听见夹杂其中的咒骂和绝望。
他步入其中,鞋子踩在湿滑又粘腻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般。但比起大吐特吐的唐克斯,邢泽感觉自己还好,他没想吐,也没有迷失在怒火中。
我还好。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习惯真是一种顽强而巨大的力量。
那些人茫然地看向了邢泽,他们都被注射了致幻剂,眼神飘忽不定,神色恍惚,根本不知自己所处何种地狱。
邢泽看见了几个孩子,一个痴呆的老人……他试图从一位母亲怀里取走一个婴儿,她虚弱且惊恐地叫了起来,“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女士。他睡着了,让我来照顾他。”邢泽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他已经没了呼吸。
“草他妈的!”走到门口约翰忍不住骂道,他撇过脸,用哆嗦的手从怀里取出酒壶。
邢泽把孩子抱出房间,放在了干净的地上,从戒指中取出一块布盖上。
“我们需要通知魔法部,圣芒戈,还有……管他是什么,”他说,“只要能帮上忙的都行。这些人挺不了多久。”
“水晶坏了。”约翰往嘴里猛灌着酒,“大概是受到了送我们到这来的玩意影响。那些房间里,该死,那些房间里都是这种情况吗?”
“我不知道。嘿嘿,J,J!”邢泽夺下了酒壶,“够了,你得保持清醒,我们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
“我现在,他妈的清醒的很。”约翰红着眼说,一拳打在了那头铁门上,响起的声音回荡在这如地狱般的地下室,“我要把那些杂种一个个吊死!你听到我说的吗,我要吊死他们,慢慢的。”
“你会的。”邢泽拍了拍约翰的脸,“那女人怎么样?”
“你得去看看,趁她还有一口气。”约翰把一条蓝宝石项链放在了邢泽的手上。
“娜娅?”邢泽问道,他在照片上看见过这条项链。
约翰点了点头,“钻心咒,摄神取念,刮骨咒……我不觉得她能坚持太久。”
邢泽点点头,从戒指里取出几瓶资料药剂交给了约翰,“能救多少救多少吧。”
娜娅几乎无法说话,她死前只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孩子。
邢泽合上了她的眼睛,他看见唐克斯脸色惨白走来,她张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得找到那四个傲罗,他们或许还活着,你要一起吗?”邢泽向她问道。
唐克斯点点头。
“那就收拾好情绪。”邢泽吩咐道,“这儿交给J,我们去另一条通路看看。”
……
沿着砖石铺就而成的通道,邢泽和唐克斯来到了一处圆形大厅。
璀璨的星空在穹顶闪耀,在那颗最闪亮的星星下是一块石质的祭坛。
祭坛上摆放着一尊大腹便便的雕像,和邢泽在埃里克乡间别墅里见到的那幅壁画一样。白色的蜡烛已燃尽,鲜血顺着雕像缓缓流淌至地面。
为了地下之王!为了地下之王!有什么声音在邢泽耳边响起,是信徒们的狂欢,是来自地下的呼唤,是隐于黑暗的低声呢喃。
“嘿,你没事吧?”唐克斯不安地朝邢泽问道。
邢泽将自己的思维从泥潭中扯出,他摇摇头,指指前面那些漆黑的通道,“看来,这地方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唐克斯完没有了往日的神彩,她紧张不安,呼吸急促,“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想……”邢泽说,“这地方是用来献祭的。”
“献祭?为谁?”
“地下之王。”
“梅林的胡子,你是说…你是说……”唐克斯压住了呕吐的冲动,“那些关在房间里的人是祭品?”
“我不能确定,嘿,呼吸,唐克斯,深呼吸。”邢泽拍了拍女孩的后背,他之所以带着唐克斯一起,也是害怕女孩继续待在那里受不了。
“这里貌似没什么危险,你可以暂时待在这,我去那些通道看看,我不会走太远。”
暂时缓过气来的唐克斯拉住了邢泽,“我跟你一起去。”女孩坚定地说,“巴尔克是我的朋友。”
邢泽想了想,说:“好,我走前,你留心后面。”
“行。”
两人朝着一个较大的通道走去,唐克斯尽可能不去看那尊雕塑。
“那东西让我心里发毛。”她说,“你到底是怎么,我是说,你看起来是那么淡定。”
“习惯,如果无法接受,人类会被迫自己去适应环境。”邢泽挥动魔杖,光球浮现,光明暂时消除了黑暗。
“如果习惯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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