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糖果屋的确很显眼,它亮丽的颜色和翻倒巷格格不入,就像一朵盛开在牛粪上的玫瑰。
大门紧闭,想公然从正门进入大概没什么可能。就在邢泽这么想时,约翰一脚踢开了大门。
“嘿,小子,你是想继续傻站在外面,还是进来看看?”他朝愣在外头的邢泽问道。
“我们或许应该低调些。”邢泽建议。
“得了吧,这屋子一看就没人住。再说,滚油帮都不在了,还有谁能管得了我们?”
“好吧,很有道理。”邢泽跟着走进了糖果屋,看样子,有人在他们之前就已拜访过此地,所有的一切都被砸了个稀巴烂,俨然一副末日废墟的景象。
约翰踢开脚下的一张破凳子,“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哪种混蛋会和一家糖果屋过不去。要我说,糖果屋和妓院是这屎一样的世界是为数不多的乐土。”
“酒吧呢?”邢泽问。
“酒吧是天堂。”约翰往屋里走去,“一楼是我的。”
邢泽看了眼那几乎塌了的楼梯,“我们能猜拳决定吗?”
“话说我们到底要找什么?”
对于约翰的问题,邢泽一时间竟无法给出答案。他俩都知道是谁毁了这地方,也清楚比尔的失踪必定和滚油帮有关。可现在,除了甜蜜之家的娜娅,他们手头能追查的线索已不多。
“信件,电报……既然比尔和埃里克是合伙人,他们必定会有消息往来,他们或许提起过碎片的事情。”
“你确定吗,小子?这地方就差没把地板掀开了,要是有那种信息,滚油帮的人早就带走了。”
“也许他们有所遗漏。”说出这话的时候,邢泽自己都不相信。
他借助悬浮咒来到二楼,在比尔的卧室中找到了几封书信,它们被随意地丢在凌乱的地面上,和一堆衣物,破碎的家具为伍。
“我游遍爱尔兰每寸土地,从河流到高山的巅峰……我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美人……”
其中一封情书引起了邢泽的兴趣,他小声读完了文,最后一行写着献给我的挚爱L。
邢泽将情书放在一旁,开始在杂乱的房间里寻找起来,他并不清楚自己想要找什么,只是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在用魔咒支起倒在地上的衣柜后,他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压得变形的铁盒,他动动魔杖,铁盒飞到了手里。
接着,衣柜轰然倒地,吹起了地上的灰尘。邢泽打开了铁盒,里面有两张前往美国的船票,时间是八月二十号,另外还有一枚玫瑰发夹。
就是这个。邢泽欣慰地笑了起来。比尔想要离开英国,但是和谁一起?
这时,他听到了约翰的叫声,于是带上情书和铁盒快步来到了楼下。
“瞧瞧我们的糖果先生喜欢去什么地方。”约翰的手上有张粉红色的名片,上头印着“甜蜜之家”四个大字。
“你是在嚼泡泡糖吗?”邢泽看过名片后问道。
“我在储藏室里找来的,放着浪费不是。”约翰吹了一个泡泡,“你要吗?那儿有不少。”
“不用。”
“你找到了什么?”
“一封情书,两张船票和一个发夹。”
“哦,真好。”约翰讥笑说,“你现在就差一个能够和你私奔的公主了。”
“我也怎么认为。”邢泽指了指那张名片,“而且我觉得我们能在那儿找到这位公主。”
……
甜蜜之家坐落在翻倒巷的布兰街,那是一栋装潢热闹的五层高楼,外形类似陋居,但要比陋居大上好几倍。
几个打扮滑稽的侏儒在门口招揽生意,夜骐马车和私人马车排着长队,不时有穿戴各式服装的女孩进进出出。
“啊,我闻到了幸福的味道。”约翰使劲抽了抽鼻子,丝毫都没有在意雨水打湿了自己的头发。
一个眼尖的侏儒快步迎了上来,他乐呵呵地叫道:“嘿,大狗,我还以为你醉死在酒桶里了,你昨天没来,前天也没来。”
“啊,波德乌。”约翰吐出了口中的泡泡糖,“老伙计,我很想念姑娘们。但最近我有些事情,大事情。”
“哈哈哈,朋友,别在外面说,进来进来,你可以和那些漂亮丰满的姑娘具体说说大事情。”侏儒刻意加重的最后几字。
他熟练地拉过约翰的手,这才把注意放在了邢泽身上:“哦,瞧啊,这位帅哥是谁?”
帅哥?邢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来这之前他打理了一番,洗掉了脸上的泥,换掉了沾血的破旧衣服,但那些应该还不足以让他变帅。
“是我的远房侄子,表哥的儿子,他娶了一个东方女人。”
波德乌大笑起来,邢泽并未发觉方才那番话有什么值得可笑的。
“啊哈,我们这有美丽的东方姑娘,她们娇小可爱,声音动人,就像画眉。瞧啊,我说得够多了,快进来吧,两位。”
邢泽跟在约翰的后头走进了甜蜜之家,里头绚丽多彩的色调让他感到一阵目眩,各种味道混合在了一块——酒,男人的汗臭,香水,香烟。
恍惚间,他有种回到迪吧的错觉,除了少了些闹腾的音乐。
“嘿,小子,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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