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曾下雪的苦栖山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多年不见的苦栖山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嶙峋的石头覆着厚厚的青苔,高大的合乐树张着浓密的墨绿色树冠,树冠上又覆着薄薄的一层白雪,恍惚间以为合乐开花了。层层叠叠的山石相错远去,一路上零零散散地撒着灵元,在漫天不停变换着颜色的霞光中熠熠生辉。
我扒着凤钵边缘奋力地向外张望着,苦栖山的南峰少有人来,这里是一个露天洞穴,洞口就是苦栖树。有很多次我和百虫来到苦栖树这边玩的时候都想来洞穴里看看,但是洞口有结界,无论我们使用什么办法,都没法进去;从洞的上方向下却看不到这个洞穴的存在,即使站在洞穴正上方也掉不小来,只让人觉得记错了方位。
我滑下凤钵,抬头看着天空,这会儿的天空是粉紫色的,只东方的天空一抹灰蓝色。也许在洞穴里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吧,要不怎么会没有人经过这个洞穴,可以让我问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了呢?这样想完,我又觉得好笑,十长老曾经带着我们去长老们打坐的地方帮她做清扫,她说过整个苦栖山最顽皮的就是百虫了,也许南峰这个本来就是圣地的秘所,除了百虫会带着我偷偷来,其他捕灵人没有长老的允许是不会往这里来的。
姐姐还在凤钵里昏睡着,从我回来后一直这样,我尝试过唤醒她,她反而睡得更沉了。期间二长老来了一次,他简单地嘱咐我不要造成灵元波动,否则姐姐就更难醒过来了。
用脚尖走路的八长老偶尔会让他的宠物青鸟来看看我和姐姐,做一些我和姐姐生命体征的测量。今天青鸟衔着常用的竹篮又来了,一板一眼地放下竹篮,检查了我的灵元密度和生命焰。
“今天感觉怎么样?”青鸟问。
这是我和青鸟的默契,它在看完我和姐姐的基本情况后都会和我聊聊天,完不记恨我和百虫一起把它的毛拔光的事情。
“挺好的。”我懒洋洋地躺在姐姐身边,青鸟就在一旁坐着,“八长老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每天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苦栖树怎么样?”
“挺好的,最近好像还生出了一些枝丫来。”
我点了点头,这颗树承载了我和百虫共有的记忆,“对了,我师父怎么样?我听十长老说他门口花圃的土该松一松了。”
“他哪有时间管那个啊,已经好久没回药庐了。他……”青鸟突然闭了嘴。
“什么情况?”我翻身坐起,“我师父怎么了?”
“没……没怎么。”青鸟吞吞吐吐的。
“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快说,要不我把你毛拔了!”师父平时一个闲散的人,如果连他也忙碌起来了,那真的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没什么,师父他们不让我跟你说这些。”青鸟被我揪着头发,还在嘴硬。
看来得换战术了。
我松开抓着青鸟头发的手,悲戚戚地说道:“青鸟啊,苦栖山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家,还是我们共同守护的珍宝,我在人间的时候进过砚池的推演世界,看到过世界毁灭时候的样子,人们痛苦地挣扎着,山川土地也崩塌了,一切都面目非,我当然不希望苦栖山遇到一丝一毫地损害;再说了我和姐姐现在被凤钵拘着,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我就想了解了解我亲爱的家乡发生了什么事了也不可以吗?”
青鸟的神色果然有所动容。
他思考了半晌,道:“其实也没什么,长老们只是在做准备,并没有发生什么棘手的事情。”
“准备什么啊?”
“罗袂姐啊,你可不要再问了,我真的不能再说了。”青鸟一副要死的表情。
“那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拉过青鸟,压低声音道:“帮我找砚池。”
砚池立刻躲得远远的,道:“他来了也进不来这个封印,我是因为长老特别允许的,给了我这个准入牌我才能进来的。”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青鸟立刻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这个肯定不行,让八长老知道我这一身毛也别想要了。”
“你要是不帮忙,我就把你炖了,你想想是毛重要还是命重要。”我瞪着眼睛道。
青鸟泫然欲泣道:“罗袂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青鸟啊,其实呢,姐姐也没要求你做什么吧,你看看,这只是一个准入牌,又不是你身上的肉,你要是走到哪不小心丢了,被砚池啊、毛笔啊、镇纸啊什么的捡走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罗袂姐姐说的哪儿话,我要是连块准入牌都看不好……”我的目光逐渐变得凌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青鸟终于开窍了。
“就是就是。”我连忙附和道,顺便给他揉揉肩膀捶捶背。
“罗袂姐,我就先走了哈。”
我特别无辜地点了点头说:“好的,路上小心。”
接下来就等着砚池来了,砚池在君手下干活,知道的肯定更多,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抽空来看我。
姐姐依然昏迷着,面色却比我刚刚醒过来时要好一些了,呼吸也近平稳,只是人比我走的时候看起来清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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