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弯钩似得的月亮起了一层毛边,原本清亮的月色便多了丝朦胧。

可即便如此也不影响平安的视线,他指着墙壁的一侧,“王爷,刚刚在这儿。您瞧,脚印还在呢。只是这脚印很浅,看来对方的功夫很不错。”

楚云铮勾起了唇角,他果然没看错。

转角那人是崔文扬,堂堂的武状元,功夫能差劲吗?

这人也真是贼心不死,大街上没有跟上竟然还跑到了乔乔家里!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楚云铮半点也没意识到,自己不也跑来了人姑娘家门口?

平安也觉得自家主子说的一点错没有,义愤填膺的附和,“王爷,崔状元啥意思,他不知道您和二姑娘定亲了?眼巴巴的看了半天,还指望着二姑娘回头看他一眼不成!”

楚云铮睨了眼平安,“你说他什么意思?”

平安一下子闭了嘴,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儿,崔文扬如此明目张胆,他也真敢!

“王爷,这怎么办?”想着崔状元,平安颇为替王爷发愁。

楚云铮嗤笑了声,“瞧你这点出息。崔文扬怎么了?”

平安很想说崔文扬明显和二姑娘是旧识不得不防,可转念一想,王爷这劲头只有鼓而没有泄的道理,于是便道,“没什么!属下瞧着,他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然而平安的彩虹屁没拍完,便看到自家王爷的目光忽然凝在了某一处上。他一怔,跟着抬头,忽然看到崔文扬刚刚立身的墙头上有着什么东西。

平安脚尖一踩跃了上去,拿到手之后却愣住了,墙头上是一串红艳艳裹着糖浆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他捏着糖葫芦,“王爷这是?”

楚云铮轻松的脸色陡然紧绷!

崔文扬留下了糖葫芦,也就是说,这崔状元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所以他留下这串糖葫芦的用意是,挑衅示威!

捏紧拳头,楚云铮冷笑,“还当这是小时候,一根糖葫芦就能哄住乔乔?本王送了十万两的银票尚且没博佳人一笑,他崔文扬做什么美梦呢!”

平安也盯着那串糖葫芦发怔,有一个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万一二姑娘她就喜欢糖葫芦呢?

不过这话平安不敢说,他把糖葫芦重新放到了墙头上,“王爷咱们走吧。这崔文扬他再贼心不死,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不是?”

楚云铮轻哼,“看也不行!”

想了想他又道,“平安,你去查,小时候的乔乔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另外,明日把做糖葫芦的师傅请到安王府!”

只会送就了不起了?他还会做!

平安暗道了一声祖宗,多问了一句,“可是王爷,您明天不是要上山吗?”

楚云铮横了他一眼,“这又怎么样?”

平安,“……好吧,王爷!小的明天就去找!”

最后看了眼墙头上的糖葫芦,楚云铮大步离开,江慕乔就是他的逆鳞,谁碰,谁就得死!

然而此刻的拘华院,已经换上一身便服的江慕乔尚且不知道将军府外因为一串糖葫芦而引发的血案。

她坐在蜡烛前,仔细的思考着捐粮食一事的方案。

有些事知易行难,她当时因为看到了那白布上密密麻麻的感谢心意,便情难自禁的想要为善堂的百姓做些什么。

可今日经楚云铮一提醒,她便知道自己许下了一个很大的宏愿。然而事已至此,她便只能力以赴,尽自己所能的把事情做做好。

一灯如豆,在棉棉的反复催促下,依然亮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天气阴沉沉的。

棉棉端着洗漱的热水从外面进来,端正的小脸上有些担忧,“二姑娘,天气不怎么好?要不把捐粮的事情改到明天?”

江慕乔摇头,“不行。说好了今天的事情必须是今天,你快去把蒋三叫来,我有急事。”

棉棉迟疑,“可是您还没用早膳呢。”

这紧要关头还吃什么饭!江慕乔焦急催促,“别耽误尽快,我找蒋三有重要的事。”

绵绵匆忙扔下手头的东西往外跑,半路上正好碰见了匆匆往拘华院方向赶的蒋三!

“蒋管家!您可真会体贴奴婢,我家姑娘正有急事找您呢。”棉棉拉着他回去。

此时的江慕乔已经梳洗完毕,她不施脂粉,穿着半新的衣服,然而仍叫蒋三眼前一亮。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请安,江慕乔便把昨晚熬了半宿的册子递了过去,“我昨晚写的,你好好看看。”

她把自己记忆中所有关于赈灾和粮食的办法都写在了纸上,理清了条理,规定了权责,呕心沥血。

蒋三一边翻看,神色愈发郑重,“二姑娘,只是若是把捐粮食改为施粥,恐怕咱们要多不少的麻烦。”

江慕乔轻呼出一口气,“麻烦不是问题,你只管抓紧时间备上,中午之前务必要让善堂的百姓喝到粥。另外,紧着宋家善堂的先。”

蒋三点了点头,心里却打起了小鼓,事情多人手少,那么多张嗷嗷待哺的嘴,中午之前这能赶得上吗?

然而他还没开口,便见到二姑娘身旁的大丫鬟小跑着过来,“二姑娘,昌平侯府和安王府都送了人过来了!您快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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