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连忙招呼着手下拉成了人墙保护将军府和昌平侯府的女眷。京城巡防使也收到了消息,派人赶了过来维持秩序。

然而即便如此,局势依然失控了。

而马车里,四戒已经拽开了楚云铮的手,“王爷,外头乱了,您不去帮忙吗?”

楚云铮脸色发白。

他就不该心软,不该让乔乔去做这个烂摊子!他更后悔为什么要提出把粮食熬成粥的建议!

他早知道人心如此贪婪,早该预料到这场面,他错了!

“平安!”楚云铮喊了声。

平安一头汗的出现在马车门口,脸上混合着惊惧和焦急,“王爷,粥棚前面要乱套了!小将军和陈大人带着人护在粥棚前头,可有些带头闹事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兵器,这里不安,您先留在马车里,我这就去带二姑娘出来。”

楚云铮没说话。

四戒轻叹一声,“王爷,您看。这难道不是巧技吗?弄巧成拙之计。”

楚云铮怒极反笑,“你早知道会发生这个!你身为出家人,然而假情假意,出了事就要溜走怕给你惹上业障!今日我偏偏要让你看着,平顺,你出来!”

楚云铮扬眉看向那些挤挤攘攘的人群,如一把绝世名刃出了鞘,“你去!给本王看清楚是谁闹事,就地杀了!今日谁哄抢,谁闹事,你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谁敢坏了江慕乔的大事,就是与我楚云铮作对!”

平顺唯楚云铮马首是瞻,立刻点头称是。

人群中便见了血。

四戒的脸上浮现悲悯,他撩袍盘膝而坐,默默的念了一遍往生咒之后才看向楚云铮,“王爷,江二姑娘是救了不少人,可也因为这个,您也要杀不少人。您觉得,这是功,还是过?”

楚云铮冷笑,“我不管功过。我只知道,她想做什么,便随随便便的去做什么。功是她的,罪是我的,什么后果,本王都一己承担了!”

平顺的出手,震慑住了哄闹的二流子,也震慑住了百姓。

然而这么多人,又如何杀的过来?更何况,那浓郁的米粥的香味儿就像是幻药,刺激着百姓空荡荡的肚子。

渐渐的有人喊道,“死怕什么!死了老子也要做饱死鬼!”

“对,凭什么这些朱门大户吃的满嘴流油,却弄了这稀粥给咱们!”

“对,我听说一开始是给粮呢,谁想得到后来成了熬粥,凭什么抢了咱们的粮食?”

“王侯将相有种乎?”

“走!咱们杀过去,我瞧着熬粥的小丫鬟长得可比我家婆娘嫩多了,可得爽一把!”

食欲,杀欲,色意,种种交织在一起,人心便成了炼狱,魑魅魍魉一齐往外冒。

平顺惊惧的发现,他才刚刚用刀光扫出的宁静逐渐没了。

那些平日里温良恭简的百姓此刻却仿佛变成了饿中之狼,朝着粥棚跑了过去,不死不休。

将军府和昌平侯宋夫人送来的人被吓的围成了一团,双双算是胆子大的,可看着粥棚外头的阵仗也也脸色发白,“二姑娘,我觉得他们好像要吃了我。我们不是来施粥的吗?我们是做善事的啊!”

蒋三同样脸色惨白,他不明白,好好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二姑娘?”他哆嗦着喊了句,“小将军带着士兵拉成了人墙,可眼瞅着拦不住了,咱们怎么办啊!”

江慕乔没吭声,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她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眼看,就要走到熬粥的大锅前了。

“二姑娘!”棉棉快步跟了上来,她急得嗓子嘶哑,“你去哪儿!你不能去!”

江慕乔挣脱了棉棉的手。

今日之事虽然是出自于好心,然而眼见情况发展到这种程度,便是她错了。

她做错了,她就该承担后果。

棉棉挣扎着,“二姑娘,咱们走吧!您看那些人恨不得把咱们一口吞了!您也没做错什么事,您这是何必?”

没做错事?

江慕乔清亮的杏眸扫过那三口翻滚着米粥的汤锅。

粥已经熬好了,香浓馥郁。

她错就错在把这东西暴露在众人眼前且不加以节制。

盯着那些翻滚着的稠粥,江慕乔忽然弯腰,她抽出了埋在灶膛中的铲子,接着铲出了烧成黑灰色的炭灰。

棉棉声音发抖,“二姑娘,您想做什么?”

江慕乔看着那些碳灰不答话,又看了眼带着士兵勉力保护她们的兄长,接着再不犹豫。

她素手一翻,铲子里的锅底灰便落入了粥中。

马车中的四戒大师骤然睁开了低垂的双眸。

人群霎时间静了。

棉棉整个人颤抖起来,“二姑娘,您这是干什么?”

江慕乔非但不回答,反而拿起了锅中的大勺子,将那一铲子的炭灰均均匀匀的搅入了粥中。

风吹过,人群死了一般的寂静。

江慕乔却满意了,她拍了拍手,走到了第二口锅前面如法炮制。

等到走到第三口锅前的时候,所有人才彻底明白过来,江慕乔是故意的!

她要毁了这些粥!

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声,“这女人要饿死我们!快,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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