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不是喝醉的眩晕,刘廷确信自己刚才并未喝醉,要眩晕也是宿醉后才会有。

刘廷不是斜靠在卧榻,而是从上面滚了下来,很没形象如同一只烧红的大虾,蜷曲着身子躺在地上。

眼前美人越来越模糊,都出现了重影,刘廷捂着胸口张着嘴,急促呼吸着,他感觉胸口有把小刀,不停地在左胸刺进去,然后用力搅动。

美人款款走到刘廷面前,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刘廷想拉着美人胳膊爬起来,可美人退了半步,让刘廷的动作变成徒劳。

“大王,王宫后花园有些很好看花,叶片似柳似竹,花瓣粉红,比桃花还好看,闻着就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我觉得这么香的花,酿的蜜一定很好吃,大王您说好不好吃?”

美人声音很软很糯,可刘廷却觉得那声音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魔在耳边狞笑。

“为……为什么?”

刘廷强忍胸口难受,艰难吐出几个字。

美人叹了口气:“大王,您累了,该休息了。本来我不想说,可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你杀我爷爷我不怪你,真的,我从来没怪你,爷爷让我服侍大王,我就已经不再是司徒家小姐,爷爷与我就没关系,就算他小时候再疼我,再宠着我,那也是外人了,就像大王从来不怪罪章司马一样。”

眼中的美人模糊的已经看不清面目,刘廷却从未觉得他看得如此清晰,刘廷心里一阵阵发冷,冷得他都感觉不到那种刀搅的痛楚。

同床共枕三十多年,他一直不知道卧榻之侧会睡着如此恨他之人!

美人从袖笼中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将青丝拢到一侧,嫣然一笑:“大王您说我美吗?”

平日刘廷很喜欢看美人浅笑,只觉世间众生在美人一笑间尽为尘土,可现在他却觉得这笑仿似修罗。

美人叹了口气:“我知道大王跟王姐姐感情很深,王姐姐当上王后我只有祝愿,从不嫉妒,真得,我从不嫉妒王姐姐当了王后。”

刘廷几乎不能呼吸,美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嘤嘤做响。

“就算王姐姐被废后,我也没争当王后,真得,大王知道,戎人的姐妹抢过,充国的姐姐争过,连会无国的史家小公主也闹过,我可从没说我也想当王后,不是么?”

“王姐姐生了大王子,我给大王生了二王子,王姐姐被废,我知道,大王也不喜欢大王子,只是,大王为何喜欢戎人那贱妇生的孽种?一个废后的儿子如何继承王位?戎人不过蛮夷,生的孩子也是蛮人,这江阳国是我儿子的,是修儿的,谁也抢不去!”

美人本来还柔声细语,一说到王位继承就歇斯底里,声音越来越尖厉。

刘廷明白了,他现在只有后悔,后悔自己太大意。

小七拜了天神为师,这消息传到宫里,那些想当新王想当太后的还能不着急?可怜自己还想着亲情,谁知这些人却早将自己当成仇寇。

“要不是大王将十七派出去,我还没机会,现在,呵呵……哈哈!”

美人放声大笑,笑声很刺耳。

外面传来悠悠叹息:“妹妹,你错了,谁说废后儿子不能继承王位?”

美人笑容一敛,惊恐看着门口一个老太婆拄着拐杖在一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搀扶下缓缓走来。

“姐姐?”

来的是已经被废的王后,现在,王后在他大儿子搀扶下,旁若无人走了进来。

“你敢毒杀我丈夫,还叫我姐姐吗?”

大王子冷哼一声:“好毒的妇人,连一国之主也敢毒杀!”

“哈哈,”外面再次传来大笑,刘廷就算胸口再难受,也听出那是自己二儿子的声音,果然,留着三撇鼠须的刘修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哥,你和大母在外面看了多久好戏?明知道那花蜜水有毒,你们怎么不制止?现在装无辜,不觉得晚了么?”

大王子面色不渝:“哼,老二,我跟我娘只是没想到你们如此狼子野心,真敢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之举!”

二王子含笑看着大王子母子俩,好整以暇:“是吗?我娘自小身处深闺,可不知道后花园的那些花有毒,连蜜蜂采得蜜吃了都会死人,让我想想,这是谁告诉我娘的?”

“放肆!我娘那是提醒!”

二王子微笑摇头:“早不提醒晚不提醒,七王子拜天神为师了才提醒?那花蜜送给我娘是让我娘引以为戒?大哥,别装了,你不傻,我可也不蠢。真要小七回来了,别说你我,咱们六兄弟没一个有好果子吃,封地?别到时候去北疆啃冷窝头就不错了。”

大王子阴沉着脸,沉默半晌,这才说:“我是大王子,也是曾经嫡长子,不管立嫡还是立长,父王病逝后,这王位都该由我继承。别忘了,三弟六弟也支持本王,只要你答应辅佐于我,本王大度,就不追究你与你娘弑杀父王之罪。”

“笑话,谋逆弑父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大哥,醒醒,就别拿这个威胁本王了。”

二王子成竹在胸,对大王子的威逼利诱毫不在意:“嫡长子?大母被废多少年了,你还拿着嫡长子吓唬谁?我娘可是前司徒孙女,不知大母出身何家?王都世家支持你,还是支持我?大哥,只要你们兄弟肯支持我登基,你们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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