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边咂嘴边往回走,可刚一转身,猛一抬头之际,登时便像被施了定身法定住一般。
抬头望去,一身鹅黄紧袖箭衫的凌清潆正站在那里手抚着柳枝,哀哀怨怨地望着他,眼神里有责备,有幽怨,但更多的却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是又见情郎时的感伤。
她大大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清澈的泪水,就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痴痴地看着凤七,眼神里的幽怨与伤感让人心疼,眉宇间的狂喜与快乐动人心弦。
她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表达出心中的千言万语。
一晃又是两月不见,两个月来,她多少次午夜梦回的为了这个狠心人而哭醒,这些,他都知道吗?
只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分分合合,无可否认,凌清潆已更加成熟了,再不复当初那个性格如北方四季分明的春夏秋冬般简单明朗,而是变得更加阴柔内敛,让她更具有一种女人的内在特质。
而这种阴柔的女人味儿,却最能吸引男人的心。那是足以软化金刚的百炼绕指柔,轻轻绕缠间,便让人坠入了一张无法抗拒、也无从抗拒的网。
凌清潆,她真的成熟了。
“你回来了……”
凌清潆悄悄抹去玉腮边两道滑过的泪痕,向凤七抬眼一笑,款款地走过来,轻轻抚去了他肩上的尘土,就像是一个温柔纯情的小妻子在为自己远行归来的丈夫掸去肩上的灰尘。
“我,回来了……”
凤七傻傻地看着凌清潆,他感觉凌清潆好像变了,她并没有像以前几天看不着自己冷不防看到自己回来的时候都要扑入自己的怀里大哭一场那样,而是变得特深沉,特温柔,特内敛,不再将所有的情感表面化,而是化做一坛美酒,静静地在心中发酵。
不过,变的只是表象,不变的却是那一份情感,凤七明显地感觉,虽然他的潆儿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扑入他的怀里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可是,他分明能感受到她强自压抑的内心情感,分明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恋,只不过,这一切都化做了欲语还休的爱,埋在心底,任它积淀,随后,厚积而薄发。
这种温柔娴淑的古典美让凤七一下便痴迷起来,他呆呆地盯着凌清潆,整个像是傻掉了一般,他感觉自己像是沉进了一潭古水之中,月影飘摇,这一刻,他觉得凌清潆的美丽已经升华了。
如果以前凌清潆的美丽是朗朗晴日,烈烈长风,那么现在,她的美丽则是兼收并蓄的内敛阴柔,像是破云而出的初升晓月,青春,大气,古典,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张扬着爱的信息。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凌清潆身上会发生这种质的变化?她倒底是因为什么而改变了自己?
“你在看什么?”
凌清潆有些害羞地伸手白玉的小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凤七一把抓住了凌清潆的小手。
“我在看你呀,天哪,我的潆儿啥时变得这么美丽了?太美了?你简直就是世界美的化身、美的典范!”
凤七极其肉麻地说着情话,他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反倒让别院远处屋子里正用灵觉偷窥的几个无良家伙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滴妈呀,你家凤五哥说情话的本事也强悍了,连我身上都起反应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简直就是小米丰收。”
秦成抱着肩膀夸张地一阵哆嗦。
“瞧你说什么呢?快别瞎说了,别院里有人,让人听见多不好。”
凌清潆羞得嫩脸升红,春葱也似的小手来捂住了凤七的嘴。
“不要堵着我的嘴,别人听见怕什么?我就要说,我的潆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子,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她,念着她,怎么样?谁敢说什么?敢咬我啊?”
凤七直嚷嚷。
“要死了,你这偷心的小贼。”
凌清潆轻咬下唇羞笑道,举手做势要打,可是手举了半天,却怎么也舍不得落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就在眼前,这两个月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她怜爱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落手打他呢?
凌清潆的这副娇柔美艳却不肆意张扬相反内敛阴柔的样子看得凤七心里像是百爪挠心,那个痒痒啊,就不用提了。
“嘿嘿,有没有想我?”
凤七边抓着凌清潆的手。
凌清潆却没将手抽回,轻轻地叹着气,抽出另一只手来摸着他的脸庞,抚着抚着,泪水便不自禁夺眶而出了,扑落落地落了下来,打在了凤七的手上,像是两粒明静澄彻的春雨,带着幽怨与感伤。
“你,你别哭啊,我,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凤七最怕凌清潆哭,可不知为什么,每一次自己回来与凌清潆见一次面就会惹人家哭上一次,凤七自己也很发愁这个事情。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哭,是因为我见到你回来,我很高兴。”
凌清潆摇头,任由凤七粗糙的大手替自己抚去脸庞上的泪水,带着泪水的脸向凤七绽颜一笑,轻声说道,这绽颜一笑有着难言的温柔与美丽,凤七登时又看得痴了起来。
“你这次回来怎么总是走神啊?好像去恶海一趟,你整个人都变得傻了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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