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利出行,乔迁。

安澄跟着沈氏坐在马车上,只觉得晃得头疼,沈氏看她头抵在车板上又是昏昏欲睡,又是恶心反胃,心疼的不行。

“荷枝,咱们带了的醒神丸呢,给澄姐儿吃点。”安澄脸白的很,已经被沈氏抱在怀里。

“太太……不想吃东西……”安澄现在闻到什么味道都想吐。

随行的荷叶给沈氏出主意,“要不……向十姑娘那里要些安神汤来喝吧,那是大夫开了给小儿喝的,咱们姐儿喝也没事,喝下睡着了就没这么难受了。”

沈氏一叠连声的叫荷叶去拿,“那快点去,再拿些山楂片来给姐儿吃。”

安澄头埋在沈氏怀里,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直到喝了安神汤,安澄迷迷糊糊的睡着,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床上。

安澄一时没反应过来,“慧心?素心?孙嬷嬷?”从床上起来,屋子里黑漆漆的,安澄什么都看不见。

素心闻声过来,点燃了蜡烛,用玻璃罩上,登时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许多,“姑娘醒了?太太说不叫扰着姑娘睡觉,就没敢点光。”

“姑娘饿不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素心倒过来杯茶递给安澄,然后弯腰给安澄把头发拆了,轻轻的按摩着。

“有点饿。”安澄摸着肚子,她从马车上下来就不晕不恶心了,开始感觉到胃里空空的。

“那奴婢去给姑娘炖个蛋羹?放点竹笋火腿提鲜好不好?”素心手巧,穿衣梳头,面果点心样样都拿得出手。

慧心原本在一旁打瞌睡,这会子也醒了,“姐姐,那让我来按摩吧。”素心点点头,给她让了位置,“那手轻着些。”

“孙嬷嬷呢?”虽然孙嬷嬷年纪大了,不怎么跟着安澄出门,可是在院子里,几乎就是时时守在身边的,一觉醒来没看见孙嬷嬷也是少有的时候。

“孙嬷嬷身子骨不舒服,毕竟五十多岁的人了,也跟着马车晃了一天,腰酸腿疼的。”慧心素心和孙嬷嬷坐一辆车,最是清楚,“原本是要来看着姑娘的,还是被奴婢和素心劝了回去。”

言外之意,孙嬷嬷不是偷懒去了。

“行了不用揉了。”安澄本身头也没多疼,那安神汤适宜幼儿身体,喝下睡了一天醒来后什么不舒服都没有。

看安澄精神,慧心就找些话来和她说,“姑娘如今坐马车就晕,幸好太太改了主意,没坐船。”

“坐船?”安澄一直以为本来就是要坐马车的,怪不得一箱箱要带回去的东西收拾了那么久。

“我听莲子闲聊说的,其实太太原本打算坐马车到了江州,从那上船回京的,其实水路更快些,十月底就到了京中也不会结冰。”

“可是怕姑娘从没坐过船晕船,所以才改坐了马车,结果姑娘还是这么难受,早知道还不如坐船了。”

“其实快点遭完这个罪也好。”慧心也是担心安澄,这安神汤吃个几天还好,要是吃上一个月……

“蛋羹好了,姑娘趁热吃吧。”正说着,素心端着热气腾腾的碗盅进来,安澄已经闻到了极鲜美的香气。

“姑娘等的着急了吧?”素心看着安澄一勺一勺吃着蛋羹,解释道,“本来太太已经吩咐了留一个灶台做些宵夜什么的,结果谁知道李姨娘那里给八少爷煎药,就耽误了一会。”

“八哥怎么了?”

“也是马车晕的难受。”素心想起没进府的时候,在乡间看人家坐着马车羡慕的不行,哪里知道马车里的人也是在遭罪。

“这么折腾着,还真不如当时就坐船,左右是难受,少一天是一天。”安澄喝完半碗蛋羹,就把碗递给了素心。

太长时间晚上不吃东西,她都不习惯了。

慧心刚赞同的点点头,就被素心阴着脸拉了一把。

素心看了一眼还不明所以的慧心,在心里叹气,然后笑着又替安澄重新整理了被褥软枕。

“姑娘早点躺下歇歇,明天还得接着坐马车呢。”

素心吹熄了蜡烛后,偷拉着慧心的袖子把她拽了出来。

“姑娘怎么知道能改道坐船的事的?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慧心素心虽说都是安澄的贴身丫鬟,可是素心是太太亲自点了名叫着跟来的,又是在正院里就服侍着安澄的,比慧心这个今年分院才调过来的更要有体面。

尤其沈氏看素心无牵无挂自己一个人在这,没那么多姻亲关系私心算盘,例来更信重她一点,安澄的事大多问她。

虽然没明说,但是安澄身边丫鬟,隐隐以素心为首。

看素心问了,慧心不敢不答,“就是和姑娘闲话几句……”

“闲话什么不好?非说这个!”

素心一气慧心在安澄面前乱说话,二气慧心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如今难受的不止咱们姑娘,八少爷十姑娘都不舒服,要是坐马车,好歹晚上能歇歇,身子撑不住了,就近在哪个地方也能住几天,坐船可有这么方便?”

“难受起来在江上晕船,可就没这么容易下来了,到时候上了船再后悔,你拿什么哄姑娘?”

“再说,若是一开始坐船,大家难受也就咬牙挺着了,现在再换船谁不知道是为了姑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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