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梦境的延续。

梦中年少的他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还有冰冷的床位,都在叫嚣着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一夜南柯春`梦。然而,推论很快被指尖触摸到的长条事物所推翻,那是一对橙色的、吉野一直别着的发夹。他看见年少的他飞快地跳下床,发疯似的四处寻找那少年,却终究一无所获。

画面转换。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一个人站在中央,茫然失措。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流逝,那些彻骨的、纠结的、甜蜜的、悲伤的、这一辈子紧紧要抓住的东西,――他忘记了少年。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看着天空一寸一寸澄澈起来,他抬起头,努力压抑着心底的空落落,冷眼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少年的他步履艰难,他茫然无措地感受着一切,他甚至不知道风中呼啸的究竟是谁的悲鸣!

――因为,看哪,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人!

真广终于醒来,他呆愣愣的抬头看着米色的天花板: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车祸,他是凭空忘记吉野的吗?

梦中的情绪轻而易举地被带出,席卷了真广身心。良久,他感觉到一片潮湿,凝神细看,这才发现枕边不知什么时候已湿漉一片,――是他的眼泪吗?

――啧、原来,他也会哭啊。还以为自己早已缺失了人类所有的情感了呢...

他扯了扯嘴角,面上带出一丝嘲弄的弧度武傲八荒。他用手肘撑着床铺,支起身躯,这才有空打量起四周来:灼眼刺目的光线,破开所有的阴霾,从窗户里投射进来...

像极了梦境中的那个早上。

真广用手遮了遮这光线,也不知是被梦中的场景所惑还是什么,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移向身侧的床单,――如此干净,果然是在做梦呢。下一秒,他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猩红色的眼眸顿时凝缩成一团:那洁白的床单上褶皱一片,而他一向自诩睡姿极为安分,不可能弄出这么大面积的褶皱来。再加上自己一反常态的居然身□...

――莫非...?!

记忆一点一点回放,昨夜的糜`乱场景成功地占据他的脑海,他呻`吟一声捂住额头,猩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痛恨和恐慌,――该死的!

该死的,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该死的,为什么三年前的事情倒带重演?!

该死的,他会不会再次忘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那个人?!

.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真广心底不断地咒骂着,手上却快速地动作着。他找到自己丢在一遍的手机,按下了那串无比熟悉的号码,很快那里传来一阵声音。“吉――”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精准地理解了那声音所表达的意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心底闪过诸多念头,直到恐慌越来越盛大。下一刻,他穿上衣服,猛地跳下床来,眸色坚定,――他要去找那个人!

他飞快地冲出房间,视线瞥过宿舍所有角落,不出所料的空无一人。“**!”他又骂了一句,朝着宿舍门跑去。只是刚刚跑出几步之后,他又折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飞快地记下几行字,他是怕自己再也想不起来了――

致回来后的自己:

不破真广,我就是你,这无需置疑,不过是早晨7点的、没有失去这一段记忆的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失去所有的记忆,暂且记下最重要的事情。你手机里的那个少年,就是你的爱人,他叫泷川吉野。我去找他了,和三年前一样,只是三年前的我失去了记忆,所以不知道回来之后的我也会不会历史重演。

你要找到他,你要有所判断,不要单纯地相信他的话,因为那个人很善于谎言,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误导你走向另一个弯路(写到这的时候,真广的情绪显然激动了几分,他的笔尖差点划破纸张)。所以,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不要让自己后悔。

请你记得,他是你活着的理由。一定要找到他,再也不要放开他。早晨七点的另一个你

真广笔迹匆促地写完这些字,随即再次飞快地冲出房间,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室外走去。

东大的校园里。

时值十一月下旬,林叶纷纷凋落,甚至连路边的野草也呈现出一种枯败的现象。唯一可见的是,笔直的马路边挺立着的常青树,不知疲倦地展示着它们旺盛的生命力。

这是一个周末。此刻的校园里熙熙攘攘,有甜蜜的情侣亲昵地挽着手走过,也有捧着书的学霸匆匆奔赴自习室或者图书馆,更有活力四射的男男女女笑闹着穿梭而过。马路的另一头走来一男一女,男子是橙色短发,身着深蓝色衣衫;女子则是黑色中长发,一袭咖啡色风衣力士无双。他们快步行走着,面色也是难得的凝重,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惠,你说不破君现在会在宿舍吗?”女子终于开口,只见她侧着脸看向身旁的男子,秀丽的脸上布满担忧。

“小雪,别担心,总会找得到不破君的。”男子试图安慰她,然而他面庞里透出的焦灼将他所有的情感一展无余,“我最担心的还是泷川君...”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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