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像是不听自己的使唤似的,随着他的动作乖乖地放下了清雨剑。

此刻,她的心思部在眼前这个陌生人身上,目光追随着他的手游离。

就像他说的,既然清雨剑伤不到他,那么再挥剑也只是徒耗修为。

可是,他怎么可能当真一点损伤都没有?!

炎夫人说过,越是慌乱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她沉下心来琢磨起他的话,再开口时,语气转缓了许多:“是你治好了我的伤?”

“没有!根本没有治好!”

说起这个,他突然暴跳如雷,嚷道:

“我只是给你处理了些皮外伤,仅此而已!若单是内力,我度你便罢了,可你的魂力受损了!是魂力!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伤到自己的魂力?”

魂力?竟然是伤到了魂力!

难怪方才她举清雨剑时感到那么力不从心,就连此刻握着清雨剑的手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灼伤感。

她心下默念口诀,收起了清雨剑,背过身去,冷冷道:“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我可是……”他越发激动起来,差点将一切脱口而出。

而当他对上她那如飞鹰般锐利的眼神时,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欲言又止,反轻笑道:

“好。那我们说说别的。”

别的更无可奉告。

可是她连这个想法也懒得告诉他。

找回了自己的铠甲与武器,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出于职业习惯,她开始观察起四周的环境,也就是现在所在的这个屋子。其实她一早就该这么做的,若不是被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缠到现在。

这间屋子简陋得很,除了必要的床铺桌椅,没有多余的摆饰。一间竹林深处的屋子,过于精致反倒更奇怪。

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妥,最大的不妥便是眼前这个恼人的家伙,以他的气质,不该是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人。

莫非他……

一用力思考,便感深深的倦意。

无论如何,总体来说,这里暂时安。确认了这一点,她安心地坐了下来,一放松,便更觉精神萎靡。加之他的喋喋不休,她索性闭目养神。

他很有毅力,她不理他,他便追着她问。她对他视而不见,他反倒越说越兴奋。

“你叫什么名字?”

“……”

“不能说?”

“……”

“还是……没有名字?”

“……”

“难道你希望我一直唤你‘喂’吗?”

“……”

她已然很不耐烦,可是他还是没完没了。且不说现在是特殊时期,即便平时,她也不喜欢做一些没意义的事。横竖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不日伤愈落地,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或者说,她不会给他第二次见到她的机会。

她的名字,他没有知道的必要。

“既然如此,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不如就叫……”

“这重要吗?”她终于开口。

“当然重要!”他说,“难道你希望接下来的半年乃至更久的日子里,我都和一个无名女在一起吗?啊!不如就叫你‘无名’吧,听着很神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