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秦念初一连应了几声,又给他添了杯茶,请了他喝了再走,此刻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想着那日落葵劝她不必忌讳跟南宫世子来往,看来还真是,能跟他成为朋友有大大的好处呢。

南宫丘岳并不好意思粘缠,生怕再惹了她厌烦,不知为何,这些日子的感觉里,她倒不像他原先以为的十八岁姑娘,反而有股子成熟沉稳的劲儿,表面上看着什么都不懂,心里倒是有大主意一般,让人不容小觑,于是略略喝过了茶真就起身走了。

他一走,秦念初就奔回屋里翻衣服,想着明天怎么打扮合适,之前跟骆问笙粗略见了两回,但是算不上愉快,明天重逢可要好好表现,骆问笙是眼前人,若是跟他势同水火一般,那自己可真是无人可倚靠了,说起来,远在天边那位兄长反而不怎么靠得上,想到兄长,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天还好借机再问问南宫丘岳才好。

秦念初满脑子这事那事,又急又乱又隐隐兴奋,胸口一股说不上的情绪兀自激动着,仿佛盼着归来的不是兄弟,却是情郎。

夜里睡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好在心里觉得开心,不好在一直没能深睡,清晨早早便醒了,看看时辰还早,看书又沉不下心来,四下一瞧,那筝摆在西面窗下早已落了灰,便叫人拿了帕子来擦拭,落葵十分惊喜:“小夫人,我还从没听过您弹筝呢,您看这灰尘落了厚厚一层,是该擦擦了,让奴婢来。”

秦念初有些诧异,听这意思来了压根儿没弹过?这倒好,没有对比不会露怯了,想着自己也是许久没接触恐怕早就手生了,上一次弹是什么时候来着,十几岁?还好有点童子功,此时真该感激幼时父母逼着自己练习,说是技多不压身,当时自己不屑,后来也一直走了理科生的路子,可现在看来,还真是多点手艺的好,不然硬装这大齐才女可不好装。

摸着手指头算算,国画基本算是拿起笔来了,古书也勉强能看,肚子里的诗词很够用,琵琶虽说不会,可琴筝能摸一摸,若什么时候寻机再把功夫练练就好了,不必指望别人保护,那才安。

秦念初一边调着筝,一边胡思乱想着,忽听见窗外有了声音,原来南宫丘岳已经到了,心想他比自己还急吗?他是急着看谁?要么是小孩心性儿喜欢凑热闹,要么是看那美貌的湘国郡主去,到底年纪到了,开始思春。心里暗笑,丢了拨子吩咐一声:“承露陪我进内室梳妆,落葵,你去请世子进门稍坐吧,这会儿还早,清晨天凉。”

秦念初那边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虽然依旧是清爽的装扮,到底跟往日不同,既要做出淡雅大气来,又要稍微俏丽些,想那骆问笙再冰冷,必也是思乡情切,若是骆问菱一切安好,自己活泼泼喜兴兴的模样往他面前一站,再说几句好话,会不会就拉近关系了?

之前承露和落葵也早就劝过她,说什么问笙是一时生气,待她多哄哄便好了,自己过得好过得开心,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听那意思,他不过是因为骆问菱跟晏楚的事一时生了气,想想也是,谁不想自己的亲人攀高枝儿呢,哪看的过她下嫁?

突然清泠泠一声响,屏外筝弦响起来,想必是南宫丘岳技痒了。秦念初一怔后又笑了,随即静下心来,不再多想,一面梳妆,一面静静倾听欣赏。

也不知是什么曲子,只是古筝原本是峥琮奔放之音居多,却被他拨弄的倒似七弦琴音,绕山绕水,一派悠远,又觉佳音袅袅,正是:

纤指香凝弦上飞,

声声柔情寄琴语,

高山流水觅知音,

谁伴婵娟曲中醉......

南宫丘岳一直喜穿白衣,然而并不过分素,周身素白的纹理上透出暗隐隐的山水银纹,又以金绣装饰了领口袖口,透出些许华丽富贵却又不俗气,秦念初已在旁边静静站了一会儿,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等他将后半曲弹完。

看着他的俊美无俦的侧脸,秦念初忽然很感叹,她自己要强,一向里颐指气使惯了,即便身在晏府之后低调了许多,骨子里其实也并没把这些人当回事,自己内心已经是轻熟女,看他们怎么都像一群半大孩子,连带着也就忽视了他们的优秀之处,可譬如若以骆问菱十八岁的年纪来看,这个南宫丘岳真真是才貌双的良配。

想到这个,秦念初又好奇心泛滥了,怎么就不是他呢?这些天来,也没见过别的什么人,若是另有其人,怎么会不来探望?唉,要真是他就好了。再说那个晏楚,也太生疏了,而老太太那边的意思,还急着催生,这——好吧好吧,我已经是小夫人了,虽然我自己很不情愿,秦念初再次提醒自己。

一曲终了,南宫丘岳起身点头,微微一笑:“见笑了。”

“世子谦虚了。”秦念初回礼。

“在你面前,我合该谦虚,不知有没有荣幸听你一曲?”

“哪里哪里,我自叹不如。”秦念初忙摆手。

“你这才是谦虚,早就听说你擅琵琶,若有机会还请赐教。”

“.......”

秦念初真想翻个白眼,这一来一往的客套什么,干脆把话顶死:“世子,我一直想说来着,怕你拒绝,其实,小女子的名声多半是传闻,于琴棋书画上并不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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