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清云禁地,有两条路可走。\\www、Qb5、Co条越过后山,便走上与期颐仳邻的另一座大城:朔州。另外一条路则延续连云岭主脉,通向莽莽苍苍无边无继的原始森林。沈慧薇走的是第一条路。

禁地有黑河水之毒,以及外围木荆疫气两重障碍,加之地点偏僻,附近并未设防。一旦进入后山,清云严防隐匿在树丛山角,随处可见,并有一队队巡逻弟子隔时经过。

沈慧薇走得很谨慎,她挑断足筋的脚,这时隐隐作痛起来。自从双足残后,她从未尝试走这么多的路,未曾接续完好的筋脉,当然是吃不消了。

从后山翻出连云岭外围,说近不近,还有两座山头。以她现在的脚程,想在黎明之前进入朔州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假如她没有千辛万苦私入禁地,倒是赶得及在天明之前跑出连云岭。

可是,到瑾郎墓前一祭,是她愿意去用生命去换取的代价,又怎么肯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手腕上少了几年来不离不弃之物,少了那铮铮作响的铃音,居然有些不习惯,常常下意识握向右腕,自然是摸了个空。

她心里一痛,想着那铃音,随时随地给她带来侮辱的响声,使她羞惭无地。她在瑾郎坟前所说,决不弃世厌生,是否仅仅是说给她一听的呢?内心深处,倒底是没有想开啊,跪在那?浅浅黄土之前,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竟还是就想永远的留在那里。

累,一种疲累侵骨蚀心,脚下的路辽远悠长,永远走不完。这人生似流星似长风转瞬即逝,为什么偏要这样累、这样苦的一日日煎熬下去?

她募地站住,前方罅口,闪起两排明昧不定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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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劲的剑风在地上直击出一道深痕,妍雪倒跃出去,脸颊上拂过剑锋冰冷的锋锐,但听“叮”的一声轻响,什么物事掉落于地,不及细看。

十四岁的少女脸色苍白,兀自傲立挡在雁志之前,那般倔傲,使得杀气腾腾的吕月颖也为之一呆。

“且慢。”

安安静静的声音在她后面响起,雁志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妍雪一惊,叫道:“雁志,你快跑,这人要杀你!”

雁志在那阵剑风划过的破空之声中惊醒,恰好见到妍雪为他挡过那式惊险之极的必杀一击。他一生从无人待他好过,更没想到妍雪为他生死相扑,心潮激荡不已,缓缓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前辈,你要杀我,便请动手,雁志死后,请你放过――”

清云园武功庞杂,单从其所露的武功身法,决计瞧不出对方身份,因此他始终不知这夜袭冰衍之人的来历,现她一路上待妍雪并无恶意,罪魁祸还是自己。

但觉手上一暖,妍雪不容他说完,抓起了他的手,冷笑道:“清云沈慧薇门下弟子,一同在吕夫人手下受死。”

雁志急道:“师、师姐……你不能?!”

沈慧薇收徒不很正规,妍雪虽从艺而呼慧姨,雁志口称师父,可没行过拜师礼。门下三人往常仅以名字互称,妍雪从慧姨既在先,她又大大咧咧爱充老大,许雁志也习惯了,这时惊急之下,脱口叫出“师姐”。

妍雪热烈的看着他,鼓励道:“师弟,别老是想着死啊活的,你听到慧姨的话了么?死谓轻,生谓重,为人在世,不应学着放弃。”

雁志热血上涌,重重地点了点头。

妍雪回头冲着吕月颖,笑道:“吕夫人,以我俩的本事,远非你对手。不过,你要是想很容易的杀死我们,只怕也办不到,得付出一些代价来才是。”

吕月颖哼了一声,却不答话。

她费尽心思,方擒得仇人之子,正是想慢慢体验报仇的滋味,其实一点儿也不希望这么轻易就干掉了这小子。狂怒之下一剑出击,此时杀气却在一分分收敛,暗暗提醒自己:“别冲动,别冲动,你等了十几二十年,难道就图这一挥剑的痛快吗?”

她本想此地荒芜而充满疫气,人迹不至,就算偶然有人找到,也是极容易躲避,但眼下情势大不相同,沈慧薇既逃出冰衍,这个地方每多留一刻,就多一分被人现的危险。

不过身边多了华妍雪这么个古灵精鬼的丫头,实在危险得很,不知她随时随地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来,毕竟还在清云范辖内,别弄得不巧,八十老娘倒绷孩儿,大大不妙。

她野兽般的目光冰冷的在两个少年身上转来转去,直瞧得二人毛骨凛凛。只是两人再没想到,她这时想杀的,是华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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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的数量不断壮观起来,数以百计的清云弟子,有些是原来分散在后山各处防守的,有些却是新近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向着罅口――那从禁地出连云岭的唯一出口拥集而去。

沈慧薇缩身在隐蔽之处,有点怔忡,这个出口,由于其区域的特殊性,一向并没有那么严密的守卫,决无半夜三更大动干戈之理。

唯一的可能,就是事,清云调集人手卡住各个可能出入的关口,这个罅口自是最受关注重点之一。

一队弟子自左边擦身而过,为一名弟子高举火把,几乎把沈慧薇的影子映了出来。这一队约有十余人,因为半夜突然起动的缘故,又兼绕过山头跑来,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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