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治丧。\\.QΒ5。COM//

死本人并没多少显赫地位,但由于她儿子的缘故,这场丧事却是风光无比,十分热闹。清云弟子,包括上五级人物在内,只要是邻近期颐赶得过来的,大都亲往吊唁。自然影响到其他不少武林人士,慕名前往。丧那天,连当地最高阶武职提督金大人,也亲设路祭。

无数人前往的真意,只是为了一个目睹那个近几个月来,声名鹊起,虽不如另一小女子华妍雪之盛,但无疑如影随形密不可分的清云新秀裴旭蓝,那个俊美得比钻石更加闪耀的少年。

这个一向给人以温暖、笑脸迎人的男孩,在此次丧事中却表现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沉着应对,先后拒绝了清云数一数二人物方珂兰、王晨彤等派人主持丧事的提议,坚持一切均由他亲自操办。

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所有繁务冗节,悲伤而不失礼地向每一位吊唁来答礼致意。罩在粗麻孝衣里、身形尚未长成的美少年,似乎一下长大,成熟了起来。

送殡出城,停灵的那晚,旭蓝迟迟不去入睡,只在如水的月色下,抱膝独坐。

风,吹过来,卷起落叶萧萧,是倦怠的秋冷。

而这段日子,也是少年心中的深秋。

师父遭遇再度问罪、重陷囹圄,耳鬓厮磨从小相伴的师姐遇难,下落不明,认了一个然说不上是善良的生身母亲,随即迎来养母自缢悲剧……

是老天在惩罚我了吧?上天在怪我,居然背负了这么多的责任与隐秘,十四年来只是浑浑噩噩如行梦中。

他不无悲哀地想着。

其实以他的聪敏,并不是所有蛛丝马迹都不引起注意。比如以养母的地位和姿色,怎会获得相传是武林第一美男子的垂青?一介旧婢,那样毫不出奇的身份,居然会引动十二云姝之一的许绫颜月月探访,风雨无阻,而云姝对他的前途,又是那样在意,千方百计将他送到很显然是十分为难才收徒的沈慧薇门下。几年来衣食寒暖,无微不至的呵护关爱,大大超过了一个主人对婢女之子应持的界限。

也许他一直都是有所察觉的,只不过,在他看来,师父、云姝、养母,同门的姊妹,每一个人都是可敬、可爱、可亲,他置身其间,幸福而快活,那么,又何必刻意去打破这种表面维系着的平衡,就那样享受每个人的爱,也付出自己的爱吧。

终于到了这一刻,他品尝不完懊悔的苦酒,有时候悲剧只是生命拐一个弯,不小心滑入死胡同,本来,只要做一点点、一点点的努力就可以改变了啊!

他深深悲哀着,把头放在膝盖上,恨不得再象那两天在灵堂之前,痛哭一场。

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跑过来,对着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旭蓝起初只道是农家孩子好奇而已,哪知男孩研究了半晌,开口询问:“喂,你姓裴吗?”

旭蓝一怔,点了点头,心中黯然,想着自己并不能确定姓什么。男孩道:“有人要我把这个给你。”

那是一个小小的卷轴儿,展开看时,上面用炭笔草草画着一个簪花少女,脸带病容,憔悴不胜,廖廖数笔传神已极,旭蓝猛然跳起:“她在哪里?……她……她还好吗?”

那男孩说:“小姐姐让我对你说,你要是记挂着她呢,今夜三更在山神庙见。若是存心害她,就给人带路。”

旭蓝又悲又喜,抓着那卷轴的双手不住抖。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断然惟有小妍,既喜她大难得脱,却又触动心怀,这短短数日,对她,对他,都无异恍如隔世,颤声道:“我明白啦,你叫她放心……她还好吗?是不是病得厉害?”

他一迭声问来,男孩做个怪脸笑道:“我不知道啊,小姐姐给我钱,我帮她送信。”

旭蓝这才觉失态,讪讪道:“是,是。小兄弟,谢谢你,多谢你了。”那男孩笑道:“不用谢啦,我帮小姐姐跑跑腿而已。”转身跑开。

这里旭蓝略为冷静,暗自后悔:“我做事便是不思量。小妍明明怀疑清云的人,不让别人知晓,我悲喜如此,莫要给人留上了心。”细察无人跟随,便只身上山。

山神庙荒落已久,破败不堪。小妍居然选在这样的地方,她现今处境倒底如何?他不禁又起一层担忧,缓缓推门而进,惨白月光泻进半扇坍塌的庙门,凄冷冷冷清清。

殿中到处蛛网尘结,并无半个人影。她还没到。只有高大的神像金身脱落,藏在阴影里居高临下。

旭蓝垂头默立,暗自祝告。抬起头来,忽然觉得面前的神像活了。――仍旧是身藏在阴影里,凝立在高高神座之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射出刀子般的冷芒。

旭蓝心中一寒,这个人是早就隐身在庙中,还是趁他低头时进来的?无论怎样,此人总是非常可怕。

他下意识向身后摸去,摸了个空,重孝之际,当然不会随身带刀剑。

神座上的人冷冷看了他一会,忽地开口:“你在祝告什么?”

声音嘶哑难听,隐在黑暗中的身子微微一动,半张焦灼的脸缓缓浮出在庙门射入的一道亮光内,旭蓝登时记了起来。――正是那夜受云天赐之命,出手格杀自己生身母亲的丑脸怪人。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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