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四年,冬,十一月底。wWW、qb⑤。coМ\

风呼呼的吹动锦旗,猎猎作响。锦旗招展,亮出黄底金绣,极大极气派的“翰”字,双龙上下相绕,数百军容齐整之铁甲卫士,气象端严。

洪荒周边,有方圆千里的雪岭俱是武翰王领地,如此季节,如此天气,恰是狩猎最佳时节。武翰王世子与那个对皇族而言拥有着既敏感又神秘身份的施芷蕾于前两日大驾莅临,在千里雪岭展开围场,狩猎行乐。

武翰王是本朝历经三代而不倒的罕见人物,他是德宗堂侄,深受宠爱,尽管据说本人只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却赐予“武翰”这么威猛的称号。玉成帝朝代,也被视为心腹亲信,同时,却也是抢先举起靖反旗帜,率领新帝军入宫的大功臣。时至今日,武翰王又和那个传说中玉成帝唯一的血脉走在了一道――民间都在纷纷议论,看武翰王倒向哪一方,那一个毫无疑问便是未来得势之人。

这回冬季狩猎,原是武翰王的主意,见着施芷蕾在京都成日家有些闷闷不乐的,便力主其子陪同过来散散心。

这两位皇亲贵族到了边关,龙天岚元帅照例应持最高礼仪予以接待,然而,那个年少气盛的元帅,听说贵客到来,只甩下一句话:“敌国内乱,百年难遇之良机,至于这两位贵客嘛,哪边凉快自个凉快去吧,本帅无暇招呼。”毫不停顿的挥兵直入瑞芒。

这话虽经在场的书记官极力修饰之后,绕了几个圈子才传入武翰王世子钟幽纾的耳朵,还是气得他暴跳如雷。

“汝本黄口儿,得志便猖狂!”他怒不可遏的说,挥鞭将身下马儿甩得引颈长嘶。

十五岁的清冷少女静静看着他,如镜如冰的目光陡然令得钟幽纾噤口无言。少女脸上忽然微微绽开冰花一般的笑容:

“这也很好,何以非要去元帅营帐报到一番呢?”

“说得也是!”钟幽纾又欢喜起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对施芷蕾道,“你可知父王要我们来,还有何深意?”

施芷蕾忍着不皱眉头,――这个武翰世子真是另类,别家的皇亲,十岁便有了二十岁的心机,唯有他,长到了一十八岁,还象个牙没出齐的小孩,面上心里都藏不下一丝秘密。一路上,他已经欲言又止好几回了,施芷蕾故意不问,明知他终将忍不住的。

然而话说回来,难道这不是她容许钟幽纾接近自己的理由么?

人在京城,成宣帝时常召见,却始终态度淡淡的,高高在上。皇后对她好一些,但懦弱无为的皇后,实在于她所希翼的相差甚远。――她曾那么期待这位皇后,她生命之中,受到万千宠爱而无分毫长辈的柔情,连师父也没能给她,她想有朝一日见到母仪天下的皇后,情况会不一样。但是本身没有子女的皇后对着天底下权贵方的舆论无所适从,几乎也是在小心翼翼的接近她、试探她和讨好她。

起初,还有文锦云接她同住,那个温柔典则的大姐姐无论言行举止,与她相处都让她感到无比舒服,她待她亲切但不亲昵,对她关心但不刻意,正是她最喜欢的相处方式。然而,也无形中割裂了两个人的距离。她明白,即使看起来和清云园诸位夫人那么迥异的文大姐姐,也是存在着某道看不见的鸿沟的。

正因为这样,她没有问起很多关心的事――比如小妍是谁的女儿,比如锦云母亲和清云有何关系,比如“冰衍”两字的含义。

后来锦云离开京都并且一去不回。她由杨若华接去居住,从此更加寂寞。武翰王父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近了她。

钟幽纾虽不成熟,但同他在一起,不需要很深的心机,也不需要耳聪目明相机行事。更重要的,武翰王世子消息四通八达,说不上权倾朝野也自不小,对于相对封闭的她而言,是最佳能知天下事的窗口。

偶尔芷蕾也会觉得奇怪,他的父亲武翰王怎能够这么放心的委派这长不大的儿子担当重任。要知道和嫡系皇室子弟飘零有着本质的不同,武翰王共有七个儿子三个女儿,并且正王妃所生的也远不止这一个儿子,但钟幽纾以绝对优势压倒了其他兄弟姊妹。

“……就是要为了监视他!”

吐露秘密之前,钟幽纾照例是要??嗦嗦讲上一大堆的,直到最后一句,施芷蕾才从沉思中拔出来:“谁?”

“还有谁呀?当然是龙天岚!”钟幽纾受了委屈似的大叫起来,盯着她道,“你又走神了!怎么我说话你老走神呢!”

芷蕾似笑非笑地说:“你的话听最后一句就够了。”

她向来是这样,不给对方留半点颜面。钟幽纾受惯了也不觉如何,笑道:“好呀,你倒变相说起我来了!――说起来,我总算是你哥哥吧?”

芷蕾笑一笑,并不否认,催道:“然后呢?”

“就是这样呀,监视他!”钟幽纾夸张的叫道,“父王说这人不简单,有野心!不及早加以注意的话,保不定将来又是一个许瑞龙!”

芷蕾微微颔,不曾见过那个人,她不欲置评,却把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钟幽纾粗浅幼稚,他父亲的见解应当不是没有道理的。

钟幽纾在马上探过大半个身子,几乎是凑着她耳边说:“还有一件事,你可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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