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芷蕾几次分心,不觉露出破绽,给敌人予可趁之机,另加一人围攻,更是捉襟见肘。\www、qb5.c0M\若不是那两人惧她神出鬼没的神弓小箭,只怕这时便已受伤。

眼前这两个,连同刚才死去的,刺客总共来了三名,身上俱是钟幽纾皇家侍卫的装束,不知道是杀了几名侍卫假扮的,还是本来就混迹于侍卫之中。无论是哪种可能,很显然的是她和钟幽纾此行早就落入算中。对方对于钟幽纾的逃跑毫不在意,来意昭然,是针对她来的。这种情况绝不陌生,然而,她所不能确定的是,刺客是冲着她本人,还是那方传国之宝玉和璧?

以一敌二,渐渐难以施展。刀光过处,左肩处削去一层皮袄,施芷蕾吃了一惊,脚下被石子一绊,几乎跌倒。刀光陡起,瞬间将她身形笼罩,眼见得那女孩子避无可避,两名刺客眼中闪过狂喜的光芒。

施芷蕾雪白的面庞近在眼前,嘴边露出些微笑意,抢在前面的刺客刚觉不妙,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钳住,兵刃无法向前,随即绿烟蒙蒙一片遮住眼睛,头颅飞出,鲜血从颈腔中喷出来。

施芷蕾微微喘息,不计一切地设计令敌人自投罗网,然而毕竟功力有限,这一招只杀了一个,另一个却斫中了身体露出空门之处。十几年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除了十岁那年雨夜受辱,从未受过半点损伤,这一阵痛楚令她剑法有所散乱,打开的破绽再也弥补不回。最后一名刺客露出志在必得的骄矜。芷蕾想道:“我不怕死,只是辜负之前那么多人为我舍死忘生。”猛烈的刀风卷来,她闭上了双眼,顺手一送,刺客即使得手,也要同时夺取对方的性命。

那一刀始终没劈下来,倒是听见短兵相接的促音在不远处连响。她不无惊讶地睁开眼来,却见着一条单薄纤细的影子,与那刺客身形交织一处。这突如其来之人似是空手,先是抱着一块石头,后来大概觉得那石头误事,向刺客平空掷出,趁其遮挡之时揉身而上,纯以小巧身法困住对方。

激战中一回头,施芷蕾又惊又喜:“许师兄?!”

那少年向她扬起笑脸。灿烂若春花般的惊人美丽,每个人见他一面,便不会忘,是许雁志。只是莹澈的面庞之上血痕迭加,身子仿佛比芷蕾在冰衍院初见他时更为瘦弱,一年多未见,他反而比以前显小了。

情势直转而下,最后一名刺客无心恋战,趁许雁志分心,使力挥刀劈向后背,准备一击即退。

“小心!”这一刀又凶又快,看他孱弱的样子,身上衣衫也是破破烂烂,如何禁得起在那冰水里浸泡,空手对付一个体积足足比他两倍大的对手?施芷蕾只恨自己方才决意玉石俱焚时刺出的一剑过于鼓勇,以至于体内真气一时空空荡荡,无法上前相助。

那个少年脸上笑意更显,黑漆漆的眼眸之中,仿佛因着她的提醒,忽然之间漾出了神采。

刀风凛冽,堪堪到了背后,许雁志身形陡然展开,有若凤翅凌空,竟比那一刀来势更快,从刺客头顶掠过,在空中轻巧转身,一脚踢向刺客。那刺客立足不稳,扑地跌入水中,许雁志身子一探,已将其兵刃抢到手中,抵住咽喉:“别动。”这是半式凤舞九天,当初在冰衍院,沈慧薇传到这一招剑法,其后变故迭生,再也未曾学完。然而仅仅是半式,隐隐有了百鸟之皇的凌人风采。

施芷蕾上了岸,两头狼犬不知何时死去,肚子仰天,开膛破腹,四肢尚有轻微抽搐,另外几头却不见了。施芷蕾回想方才与人性命相搏的一瞬,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险的一次独立战斗,不由有些后怕。冰水里浸泡过的身体原来冻得僵了,这会子才感到寒气直砭肌骨,直逼入心房去。

许雁志把点住穴道的刺客拖上岸,沉默地看着她。――从见到她起,他的眼神便不曾离她左右。她是那么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他,正如他远在几十丈外听见轻脆俏音便心跳加剧,这样一种久别重逢的狂喜,瞬间填满胸臆,如此沉重如此突然,令他在瞬间几乎无法呼吸。一年多以来欺辱打骂、流离颠沛、生死一线的生涯,转为今朝意外之喜,所有的恶因都结出了甘实累累的果。

周围只有风声和水声。每一种大自然的声音都是那样亲切,他柔和的眼波似传送着心底欢歌。

他是被一阵不太协调的骂声惊醒的:“……小贼!你助纣为虐,决无好下场!”他吓了一跳,这才明白那刺客破口大骂。他又惊讶又迷惘,骂他助“纣”,那分明是在说芷蕾,可是会有芷蕾如此温柔可爱的“纣”吗?

施芷蕾可一点不认为好笑,早是面沉如水,背了身,冷冷吩咐:“许师兄,问他是何人所派。”

“噢!”许雁志忽然红了脸,没来由的一阵窘迫,几乎抬不起头,掩饰般地连声答应,“是!是!”

然而他有生以来受惯欺压,然不知如何开口。那刺客冷笑道:“呸!你这贱人也配问我――”

这下生气的却不止是芷蕾,雁志怒道:“住口!”

“不必阻他。”芷蕾微微冷笑,道:“让他骂。”

“芷蕾!芷蕾!”一阵大呼小叫,夹杂着马蹄人声,钟幽纾带着大批人马赶到,人未至声先闻,“你有没有事?芷蕾,我来了!你别怕,我带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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