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连下了数日,长安大街上门户紧闭。除了巡逻的衙役正街头巷尾的张贴着通缉布告,整座风临都城竟无一个闲散人游荡。

城门上吊着的那具尸体也被大雪裹得严严实实。

定安侯府里异常安静。

秋婉清盯着炉内血红的碳火,心中却似寒冰浇灌。

蓝如海死了,重生谷也没了,阿离至今还未苏醒。

如今不提报仇,就连安稳的活下去都那么艰难!

定安侯府又能庇佑她几时!她一想到这便不由得敲打自己。

他可不是什么善类!对啊,他秦少衡才是皇帝的头号狗腿。不然,如何做到权倾朝野的侯爷!

秋婉清一想到这个事实,便有些后怕!心中嘀咕:“果然人不可貌相啊!看着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却是最防不胜防的。”

“你在想什么?”

秋婉清正想的出神,丝毫未察觉屋内多了一个人。

秦少衡不知何时站到了她面前,举着一壶酒,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这脸色像是正在骂我呢!”

啊!秋婉清见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不免有些尴尬,起身便要往窗前去。却被他挡住了去路,只得停在了碳炉前。

他见她满脸不自在,便将手中的酒递给她,笑道:“梅子酒!”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一壶酒就能打发!”秋婉清嘴上说着,手却接过了酒,顺势一把将他推开,往窗前去。

他笑着跟了上来。十分欢喜的道:“这可是三冬雪水所酿的梅子酒,清香无比!最配今日这景致。”

他用手指着廊檐下那盆迎客松,道:“那是我亲手栽种的,日日打理才有这番意境。着实不易!”

他兀自点头,取了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又道:“这院子里还种了棵红梅,在那边墙角下,已经开了五个年头了。”

他兴奋的回头,正好撞上她清冷的眼眸。秦少衡又像从前一样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秋婉清忙低头喝酒,左手心不在焉的拨弄着案上的琉璃灯。

一丝冷风从窗外钻进来,秋婉清忍不住咳了起来。

他皱眉,将卷起的帘子放下,有些自责,道:“你身上的伤需静养,是我大意了。”

说着,便收拾了酒,起身往外去。到门口时,才想起什么,回头道:“戌卫营已加派人手在城搜寻你,这些时日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她听他提起戌卫营,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他们把蓝大哥怎么了?”

他轻轻叹气,道:“蓝如海的尸体被吊在了北门,连日大雪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没几个人能认出他来。”

“照侯爷的意思,我还要庆幸他们没将他挫骨扬灰么?”她说着不觉泪目。

秦少衡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她,手伸了伸却还是止住了,一转身跨了出去。

屋子里偶尔响起碳火砰砰的声音,秋婉清呆呆的盯着空荡荡的屋子,半晌无话。

良久,窗外已无光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自远而近,最后停在了廊上。

秋婉清正欲掌灯,才听那人道:“侯爷,内官到了。来的突然,也不知为何事!”

秋婉清听得真切,这才晃过神来,原来他一直都站在门外。

她听他说话声极低,好似在责怪那人慌慌张张竟找来了这里。还要听时,却没了声音。再开门,只见雪地上徒留两行脚印,一路延伸到了院外。

又过了几日,大雪已停,秋婉清只觉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便再坐不住。

趁着院子里无人跟着,便打算出去看看。

她一路走来,竟未曾遇到一人。路上的积雪倒是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知不觉行至一处偏房,远远便听见几个丫头躲在里面赌牌。

正要绕道,却听一个丫头在碎嘴。“侯爷这几日都没去夫人那儿,我们可就惨了,在夫人那儿当差天天提心吊胆。前日险些为了一块梅花糕挨板子。”

“小翠,你这平日里春风得意你不说,这几日偶尔受了点气,倒在这里碎嘴。你叫我们这些粗使丫头去哪里说嘴去,”

“当真!你们却道为何?”她一脸神秘,停了手中的牌,道:“我听大总管的干儿子说,侯爷前些日子偷偷带回来一个女人!夫人就是听了这消息才不痛快!”

“什么?女人!”

“哈哈哈哈,咱们侯爷院里除了夫人可就没其他人了。你这舌头嚼的,也该赏你板子。”

“哼,别不信。这几日谁去东边院子里扫过雪不曾!”小翠一脸诡笑。这群丫头见此便信了,都道:“说来确实不曾去,都是大总管自己去的。”

“这东边院子本就是侯爷宝贝,平日里我们也只是扫扫院子,从未进去过。”

“如此这般,这东院里住着的可是不得了的人了。怪道夫人要着急!”

“去去去,别在这嚼舌头嚼的起劲,仔细主子们听到了,要你的小命。”

一个丫头见越发说得没章法了,忙打断了,好好一桌牌也就此散了。片刻,又都一股脑跑了出来。

秋婉清慌的躲闪,忙往拐角的拱门退去。

她本想悄悄在侯府里摸查一番,不曾想被一群丫头的碎嘴唬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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