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举着火把三两下的便爬上了山壁,眼瞅着这一堆燃烧殆尽的黑灰,不禁摇头道:“就这一点?”

少年阿尘慌的也要跟上来,却被她伸手制止了。

一时,军医又一阵癫狂起来。秦少衡隔着屋子又大喊起了少年阿尘,阿尘慌的折了回去。

好歹天已亮,军医才终于沉沉睡去。秦少衡只觉浑身酸痛,心中滋味五味杂陈。只满心期盼着他的轻羽军能快些从天而降。

正愁眉苦脸之时,耳边又不知何处钻出一声刺耳的叫声,仿佛那丧心病狂的疯鸦一般。

秦少衡此时不禁怀疑自己堂堂国之重臣,终日与这一群疯魔之辈为伍,也不知自己的心性是否还是正常。

出了屋子,一个瘦削褴褛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奔过来。

“侯爷!不好了!”张主事喘气的样子仿佛要将一颗心也呼的吹出来,干枯突兀的轮廓宛如一颗棱角分明的碎石不住的摩擦着秦少衡的眼。

秦少衡已无力皱眉,声音里带着绝望。道:“又怎么了?”

“侯爷,着火了!着火了!”

张主事一面说着又往石屋后面跑去。秦少衡只以为是自己昨日燃的那一堆火,忙喊道:“无妨!无妨!”

“怎的无妨!再这么烧下去,一起风就要刮到咱们这儿来!”张主事头也不回,急冲冲的跑在前头。

秦少衡见他已是不听使唤了,只得跟了上去。这一去,顿时便不好了。

“这可不是我放的那堆火!”秦少衡瞠目结舌的看着张主事,连连摇头,片刻才出言否认。

“我知道定不是侯爷!”眼看着大火已搅了成片荒草,正朝石屋这边肆虐而来,张主事早已急得汗如雨下。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张主事素来以读书人自居,轻易是不打打杀杀的,此刻也是急得口不择言。

正摸不着头脑之时,身旁突然出了一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阿离。她颇为得意的唤着少年阿尘。

“大哥哥,怎么样!这火烧起来,百里之外只怕都能瞧见。”

秦少衡听了这孩子得意的叫嚣,只觉脑门一热,火上心来。

“你这是想烧死我们啊!”

阿离见他已怒发冲冠,方才意识到自己这把火放得稍稍有些大,不得已露出了一丝牵强的笑意来。怯怯的道:“怎么?不是说要放烽烟么?这火比烽烟还厉害呢!”

少年阿尘知她已是闯了祸,忙拉了她衣袖,小声喊了她“阿离!”

秦少衡见她一时又怂了起来,眉眼一动竟有三分似他心中的那个人,不禁又消了四五分气。只是余恨难消,丢了一句:“若这火势今日不消减,咱们都得葬身这一片火海。”

阿离低着头不敢多言多行,只偷偷抬眼看向身旁的少年阿尘。少年正嘴角含笑的也看着她,眼里温润似暖风,吹得她转眼便将那担惊害怕抛在了九霄云外。

“你这孩子怎的醒了?”张主事乍然看到这生龙活虎的孩子,心里难免吃惊。

“大人这话说的可就蹊跷了,难道我就不能醒来?谁能整日整日的睡着!”阿离一听他话音不对,瞬间便还了嘴去,哪里还记得方才的怂。

“你顶起嘴来倒是能干!”秦少衡见她老实不过一刻,立刻便来了气。阿离最是会看眼色,自然知道这一堆人里只这个英姿挺拔的男人说话最为管用。故而也不敢与他多做计较。

“现在怎么办?”少年阿尘眼看着火势滔天,荒草须臾之间便已化作灰烬,眼看着便要蔓延到这乱石林来。

“这乱石头堆着,没有多少树啊草啊的,应该不必担心。”阿离抬脚瞅着不远处的乱石堆,小声嘀咕着。

“山间多风,如若起风,大家就都完了。”张主事说着回身似要徒步下山。

“看来咱们等不得轻羽军来此了。所幸这几日天已回暖了几分。”秦少衡看了眼天色,心一定也迈步往石屋里去。

“阿离,快走!跟着他们。”少年阿尘见他们都走了,忙拉着阿离跟上。

“咱们这就是要下山了?”阿离没想到这一把火倒把他们都逼下了山去。她虽不知道山下模样,但总归比这空荡荡的山上热闹些。

暖阳高挂,微风渐起,碎石上还留有几分凉意,一行人不敢有半刻逗留,整装妥当往山下去。

“这玩意儿能行吗?”

阿离瞅着秦少衡鼓捣了半天的担架,一副不看好的样子。

“怎么不行?结实得很!”秦少衡说着还伸出了一只手在担架上用力按压了几下,极为自信的拍了拍手,跨步走到了最前面。

“噗啦噗啦!”阿离眼看着他甩手而去,躲在他身后一时手舞足蹈做起了鬼脸。举止浮夸惹得抬着担架的两人低声偷笑。担架上的军医因被捆了手脚不得动荡,急的呜呜直喊。

一路上虽崎岖难行,倒也没有什么惊险之事,较上山之时是太平了许多。张主事不禁也感慨,“这山也是性情不定,一时风雪一时暖阳,若是上山时能有这气候该少死多少人啊!”

“上山来时很惊险么?那为何还要上山?”

张主事侧头看了一眼好奇的阿离,闷哼一声道:“可不是!若不是出了雪灾,谁会冰天雪地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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