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筷子,往往一掰就断。如果将其绑缚在一株大树上,你便弯曲不得。)

应彪离开竹林村回到柏树下自己家里,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父亲已经出去干活,餐桌上的饭菜也都凉了。他将就着吃饱了肚子,然后坐在门槛上,懒洋洋的晒着软绵绵的太阳。他眯缝着惺忪的眼,回味起和冷琼艳之间的那些事,脸上浮现出蜜蜂跌进糖水里的,那种虽死无憾的满足。

一阵摩托车声打断了应彪的回忆,豹子带着长毛仔和光头仔过来了。

“彪哥,我们看你来了。昨天的事都怪我们不长眼,请你原谅。”长毛仔站在应彪面前,低声下气的说:“这点小意思,给你补补身子,你别嫌弃。”

光头仔提着两大包营养品,跟在长毛仔背后,怯怯的不敢出声。

“既然都是豹子的朋友,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买这么多东西干啥?进屋坐吧!”应彪豪爽的说:“晚上在这里吃饭。豹子你帮我把这部车子送去给码头老板娘,再骑我的车去乡上加满油,顺便买些菜回来。”

“你的车在老板娘那?”豹子睁大眼睛问。

“奇怪吗?我昨天骑去的。没油了。就骑了她的车回来。”应彪虽然直爽,也不敢说是早上才回来的。他没有坦率到憨的地步。

“彪哥,我们跟豹子一起去,等会回来。”长毛仔说完跨上了豹子的摩托车。光头仔狗皮膏似的粘在他后面。豹子则骑上冷琼艳的女装摩托,三个人一溜烟去了。

豹子一行来到码头的时候,肖炳恒正在用一只可乐瓶给应彪的车加油。

“肖哥,这一小瓶油能走多远哩?”冷琼艳娇声问。

“大概能去到乡上加油站的样子吧。”肖炳恒加完油后头也没回,回他的修理店去了。

听到老板娘叫肖哥的语气,豹子估计自己曾在木棚后偷听到的,她老公叫的肖炳恒,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人。

“老板娘,彪哥叫我给你送车回来了。”豹子斜睨着漂亮的老板娘,诡异的笑着。

“豹子,几天不见了哦!你笑得咋这么阴奸?”看到豹子内容丰富的笑,冷琼艳心里有点打鼓。“莫非彪哥说漏了嘴?”

“又没钱赌,我来有啥好事干呢?”豹子仍旧笑,“老板娘苗条得太那个,看来得多加点油啊!”

冷琼艳知道他话中有话,白了他一眼说:“我没听懂,你快把彪哥的车骑走吧。别忘了去乡上加油。”

“那我先走了呵!别太想我。”豹子最后贫了一句,带着长毛仔和光头仔离去。

冷琼艳待他们走后,立即打开工具箱,见春耕的裤子整齐的放在里面,心里踏实了很多。她将裤子打开检查了一遍,发现还很干净,就重新折叠好装进了衣柜。

眼前的一切,看上去皆无异样,只是她的内心,之后再也没法恢复原状了。

豹子他们将应彪的摩托加满油,又去买了不少菜,重新回到应彪家中落座。

”豹子,一起多少钱?我给回你。”应彪掏出了钱包。

“彪哥,你又来了,看我不起呵!”豹子生气的说:“都是兄弟,哪里算得这么清?”

“可是,”应彪不知说什么好。

“别可是啦,彪哥,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在城里赢了将近十万块。可惜你不愿去。”豹子兴奋地说:“卤肉带来的那些卖菜佬,个个蠢得象猪。”

“这赌博凭的是运气,跟蠢有啥关系呢?”应彪不解地问。

“等会跟你说,我先去搞饭吃。”豹子说着起身要去厨房。

“豹子,你陪彪哥聊吧!我去搞饭。”长毛仔自告奋勇进了厨房。

“我帮你洗菜。”光头仔起身跟去。

豹子再次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彪哥,如果抛开政治的因素,赌博实际是一门十分高深的学问。甚至可以定义为一种文化。它和所有体育项目一样,具有群众性,观赏性,竞技性和残酷性。准确的说,它就是一门艺术。虽然我们可以根据自身所持的意识形态,主观地否认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但客观事实毫不隐晦的告诉我们,任何时代,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其完彻底地消灭。站在自然的高度看,只要是存在的,就都是合理的。”豹子缓了缓,接着说:“赌博常分三种情况,第一种是赌兴,即赌的是兴趣,目的是怡情。这些人通常钱都不少。他们赌博不在乎大小,不在乎赢输,而是通过牌形的分布,去理解一个人在生活中某段时区的运势。这种人堪称赌神;第二种是赌财,即赌的是财物,目的是赚钱。这些人一般钱都不多。但他们基本能量力而行,也就是拿得起放得下。他们凭的是经验,靠的是技巧,赌的是智慧和勇气。这种人称为赌精;第三种是赌命,即赌的是身家,目的是暴富。这些人大部分很穷。他们进到赌场便头脑发热,看到钞票就眼睛发亮,开始赌博则心里发慌。他们一旦输光,就老想扳本。能借就借,有当就当,实在没法就偷扒劫抢。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赌鬼。”

“豹子,这话听起来复杂,也精彩,但不像你说的。”应彪疑惑的盯着豹子看。

“嘿嘿!彪哥厉害,这话是我师父听他师父说的,他又说给我听,我再说给你听。”豹子干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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