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河里捞起来的沙,他袁尚武为啥偏不要我的呢?庞老板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上午,金沙湾来了个年轻的不速之客。他在“彭记沙场”转了一阵,又去“庞记沙场”兜了一圈,最后独自在连接两家沙场的河堤上徘徊。因为他剃着光头,鼻翼上有用针线缝过的疤痕,加上面色阴沉,看上去不像好人。两家沙场的工人各自把情况汇报给自家老板后,姓彭的和姓庞的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了河边。他们想问问这位令人感到不对路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来此作甚?可他们还没开口,对方却先发话了,“想必二位就是这两家沙场的老板了。”不等他们答话,年轻人接着说:“我叫袁尚武,是专程来这里跟你们采购河沙的。但刚才我看过了,你们的沙子太粗,不均匀,要过过筛。我每天要二十车,如果你们能保证质量,价钱不成问题。不行的话,我就去找别家。”
“我姓彭,彭记沙场是我的。请问你是哪个单位?”一听对方是来要货的,彭老板热情的伸出了手。
“我是天与房地产公司的原料代.购员。”光头仔态度傲慢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彭老板,但并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彭老板就用伸过来的手顺势接住了名片,倒也看不出尴尬。
“小袁,你也给我一张名片吧。天与房地产可是大公司啊!”庞老板态度明显恭维,“我是庞记当家的,请多多关照。”
“不好意思,我的名片刚好用完了,下次给你。”光头仔应付着说。
“哦,彭老板,你准备一下,我下午叫车来装沙。现金现.货。”光头仔临走的时候吩咐。
一单大生意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找上门来,这让彭老板多少有些兴奋。他激动地说:“袁老弟,不吃个饭再走吗?”
“不了,我还有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光头仔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短暂的接触中,庞老板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冷落。他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家的沙场,正好赶上吃饭,可他一碗饭都没有吃完,因为没了胃口。
光头仔连续一个星期到彭记沙场装货,把个彭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庞老板眼睁睁看着别人赚钱,心里甭提有多难受,同一条河里捞起来的沙,他袁尚武为啥偏不要我的呢?庞老板百思不得其解。他托人搞到光头仔的电话,可每次打出去,光头仔都讲有事说不上几句话。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打麻将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彭老板打错牌时讲的粗口。
原来这袁尚武喜欢赌钱!庞老板琢磨来琢磨去,终于想出了一个巴结光头仔的办法,那就是投其所好。他再次拨通光头仔的电话时,开口就说:“袁老弟,有时间打牌吗?有两个客户来沙场里找我搓麻将,三缺一,想请你过来凑个脚。”
“好!我十五分钟到。”光头仔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其实也没什么客户来沙场里打牌,是庞老板特别叫了两个亲戚,专门来陪光头仔打麻将。为了让光头仔玩得开心,庞老板还暗中嘱咐两个亲戚,别卡光头仔的张,让光头仔赢钱。输了由他姓庞的负责。
光头仔必然的赢了钱,也当然地高兴,第二天就安排车队到庞记沙场装沙。
如此一来,这彭老板不仅走了生意,面子上也挂不住。为了争回光头仔这么个大客户,他干脆在沙场装修了一间平房打麻将,并跑到“永旺沙场”把长毛仔请来捧场。庞老板岂甘落后?同样在沙场搞了间麻将房。光头仔就在他们中间穿来穿去,这沙子也就两边都拉点。彭记和庞记本是联手对付“永旺沙场”的盟友,长毛仔宣布暂时退出之后,这对盟友很快便因为光头仔的出现,成了你争我夺的死对头。
忽然某天,光头仔向彭记和庞记宣布了一个消息,说天与房地产已在城西新区获得了五十亩地的综合使用权。初期拟建一栋办公大楼和一座商住一体的“首富城”。到时用沙量将大大增加。光头仔暗示以后他将在“彭记”与“庞记”之间,选择一家有实力的作为长期合作伙伴。
什么叫实力呢?那就是规模啊!关于这点,彭记与庞记谁都明白。彭老板为稳妥起见,偷偷去城西新区实地考察了一番,确定光头仔所言不虚后,他倾器其家财,添置了一条运沙船和一台挖沙机。庞老板家底稍薄,就想去银行贷款以扩大产业。但银行要提供工商许可证及风险抵押。像庞记他们这样严重手续不的私人摊子,根本拿不到工商许可证。他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可作为银行抵押,当然也就贷不到款。愁眉不展的他无奈之下找到长毛仔借钱,长毛仔说自己手上没钱,不过可以帮他借到高利贷。庞老板考虑只要争取到光头仔这单长期生意,就不怕还不起钱。他当时心一横,即以百分之五的月息,通过长毛仔到豹子手里借了二十万现金,当即买了一条更大的运沙船和一台更先进的挖沙机。拥有了比彭记更大的规模。正当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光头仔却一边倒向了彭记。他只跟彭记要货,只跟彭老板打牌,完将庞老板晾了起来。
这彭记有了光头仔现钱现.货的强大支持,手段也够狠的,他以压低沙价的手段,把一些前来买沙的散户也部吸纳过去。庞老板不知道彭老板用什么花招笼络了袁尚武,眼看着挖出来的沙堆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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