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暗中观察沙沙,这个像婴儿一般纯洁,像少女般的女孩,有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神情和气质,和那些人是那样地不同。

看她朝自己微微一笑。

她竟不自觉地,虔诚地低下头,后退开去,仿佛那里没有她的位子。

沙沙站到酋长身旁,用他们的语言,对他耳语:

“我是你们的神。”

酋长本来就疑神疑鬼,沙沙手脚绑不住,毒不倒,肌肤像婴儿般圣洁,那些吊着的人毫无惧色,心底非常坦荡,不像以前那些心地邪恶的人,所以他迟迟没有下令,生怕搞错了,还有沙沙过来,巫婆竟虔诚地退开,这都和以前是那样不同,现在沙沙对他轻轻说:“我们是你们的神”,这像天籁般的声音,像穿过无数岁月进入他耳朵,直达他心底,唤醒了他儿时在篝火旁,仰望星空,父亲对他轻声说:‘我们的神终有一天会来的’,现在,‘我是你们的神’这句话进入他耳朵,既亲切又不太真实,父亲对他说‘神都是坐着喷火的飞鸟来的’,可她却是被自己绑着来的,比起父辈,他又太多地接触到现代文明,或许,不知传了多少代的,只是一种神话,他就在这种传说的神话和现代看得见摸得着的文明中,犹犹豫豫地看向沙沙。

沙沙向他颔首微笑。

他突然心底大震,呼吸急促,因为只有心地风光霁月的神才会有这样的笑容,但那还只是震惊,并没有完消除他的疑虑,他像树皮一样多皱的脸上表情非常古怪,就像迷途的羔羊那样望着沙沙。

沙沙看他还是不信,于是又对他耳语:

“拉丁米亚。”

这话很轻,但像雷霆般重重击碎了覆盖在传说上的厚厚的现代文明,他脑子里所有的图像喷泉般涌上来,雕像、废墟、符号、塌了的金字塔、美洲虎都活了过来,鲜明的过去的图像和现代的图像重叠在一起,展现出辽阔的地域,城市、森林、河流、山峦、妇女汲水、男人狩猎,神们坐在篝火旁,教先辈们辨星象,知农耕、狩猎——如何生活,神们的神是拉丁米亚,神们会回来的,现在神回来了,站在他面前。

那些拿弓箭长矛的人,手都抬得酸了,他们将按照仪式的惯例,射杀那些架上的乌鸦,把乌鸦挂在他们的脖子上,把光着身子的他们赶出丛林,他们从此不敢再来雨林,有乌鸦跟着他们,可酋长还不发令,转过头去看。

站在前面的祭司也满腹狐疑地转过头来。

乌鸦们也弄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伸长脖子东看西看。

那些光身吊着的人,弓箭长矛一对准自己,就闭上了眼,左等右等没动静,睁一只眼看土著们,望着酋长,什么情况,再睁一只眼看过去。

马建国没有闭眼,他知道沙沙会救他们,只是不知怎么救,到这节骨眼了,想看看清楚,这个外星女到底会用什么威力强大的手段救他们,看到的只是沙沙走向酋长耳语,女巫虔诚地后退,酋长呢,也不说话,树皮一样的脸上,一会儿瞪大眼睛,一会儿迷迷茫茫,一会儿像木偶,一会儿狂喜,不知这个乖女说的是什么,搞得酋长像神经病似的,待会儿得问问。

王今芬也是,看到祭司说完话,那些土著齐刷刷地拿起弓箭长矛对准吊着的人,吓得想尖叫,但一想马建国的警告,不要尖叫,会吓死人的,想想也是,万一尖叫起来,吓得些土著手一松,箭射了出去,那就玩完了,就把那声尖叫憋在喉咙,可憋得难受,紧张得心砰砰乱跳,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晕晕呼呼看到沙沙走向酋长,对他耳语,酋长也不说话脸色比变色龙变化得还快,看到酋长伸手去抓有骷髅头的图腾杖,心想完了,就听酋长大叫一声:

“拉--丁--米--亚--”

吓得立刻大叫起来。

这两声大叫,把所有的人吓了一跳,一个年少的土著没把捏住,手一松箭射了出去,却射偏了,射掉了祭司的黑帽子,祭司吓得连忙抱住光头跪了下去。

就在这时。

王今芬看到所有的土著跪向沙沙。

只有她和沙沙,以及那些吊着的人是站着的,如果吊着的人也算是站的话。

拉丁米亚??这话很熟。

王今芬和马建国脑子里瞬时浮出两幅图画,一幅在仙女县,打开游戏盒子,一幅潜艇上,打开盒子,盒子上都有一个穿长袍的女人,双手高举过头,沙沙说这是她们的神。

吊着的人,除了马建国和上校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沙沙是他们的神,因为酋长只向神下跪,都望向上校和马建国,寻找答案。

马建国和上校苦笑摇头,沙沙唱这出戏,连他们都蒙在鼓里,到这时才出手,难道是想从这里面找出猎狗星人,但现在最要紧问题是先把他们放下来,这样光着身子在两个女人面前吊着,像什么样子,回家说出去笑死人了。

王今芬当然明白那些人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那些英武的兵大哥老那样吊着,不像话,乌鸦还在上面拉屎撒尿的,笑着推推沙沙,朝那一歪嘴。

沙沙哦了一声,对酋长耳语一番。

酋长虔诚地站起来,手握图腾杖大声说:

“把那些吊着的人放了,他们是神的朋友!”

刷地一声,那些吊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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