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海村出来,村子出口的杆子上倒是有一个监控探头,那是以前村委会设置的,村子一年前办完拆迁手续之后,这个监控探头也就如其名,只是一个探头而已。

上车之前,云海从兜里掏出纸巾,将他脚上那双皮鞋擦了又擦,磨唧半天才上车。

看着坐在驾驶室沉默不语的萧默,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对不起啊,我是怕这满脚的灰尘将你的车子给弄脏了。”

好吧,他说什么是什么,萧默不跟他计较。

车子在街道上行驶,白天的城市,街道上的车辆多得让人心烦,太阳直白地似乎要将道路上的沥青给烤化了似的。

这是属于春阳市夏天的独特气质,热情似火得让人招架不住。

空调已经开到最大了,从车前档玻璃映射进来的热气仍旧让人有一种想要淌汗的冲动。

“云海,对于嫌疑人你怎么看?”

“其实吧,第一个嫌疑人对于你们刑警来说,找到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储藏室,鞋印,很快就会让这个人浮出水面。从心理学层面分析,还是老生常谈。第一,这个人对女孩没有侵害的行为,说明他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原始需求。

第二,他选择的对象都是在风月场所工作的女孩,说明他对于这种身份的女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从那个木头绑成的十字架来看,他的这一种仪式感,是想让上帝来救赎或者惩罚她们吗?由此分析,我还是认为这个人身边有过在风月场所工作过的人,并对其造成过不可磨灭创伤的人。母亲?姐妹?这是一个调查方向。”

云海说到这里,将自己往车窗口挪了挪。

“我说,你那空调能不能别开那么大,是想让人冻成冰棍吗?低炭减排懂不懂,咱人民警察能有点觉悟吗?”

萧默额头上冒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但仍然听话地将空调调低了一个档。

云海继续:“其实,我最关心的是,两个犯罪嫌疑人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还是单纯的只是巧合?前者或许只是想将女孩们绑在十字架上自生自灭,而后者刚好目睹了前者的犯罪活动,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对于后者因为鞭打女人而获得快乐的行为,你怎么理解?”

“我记得很早有一部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面的那个医生,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是一种典型的两面性人格,这是一种控制不了的人格分裂。患有狂躁症,抑郁症,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很大。这种男人在生活中可能有自卑心理,或者曾经遭受过女人的背叛。或者因为身体有某方面的隐疾,通过鞭打女人来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总之,这个人与前者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只是比前者更加扭曲变态而已。”

前方红灯,车子停了下来,云海哼哼一笑。

“说起来,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呢,我倒是很期待他们落网时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

这一种笑,倒让萧默脑门上的细汗瞬间凝固,汗毛都立了起来。这研究心理学的人都这样神神叨叨的吗?

绿灯刚刚亮起来,齐南又来了电话。

“哥,刚才柳依依想起来一个细节,很重要。”

“你说。”

“她说,8月17号那天晚上,在那个储藏间,她在挣扎的时候狠狠地咬了那个人的左手腕,当时那个人还惨叫了一声,这一口应该咬得不轻。”

头号嫌疑人呼之欲出,身材高大瘦削,左手腕上有牙印,脚穿45大码鞋,成长过程当中有过女性在风月场所工作的经历,住在老城区带有储藏间的居民楼,出行的交通工具很有可能是一辆电动摩托车。

后座的云海突然想起来什么,补充了重要的一点。

“我突然想起来,嫌疑人为什么会将受害者给弄到罗海村?仅仅是因为那里是废弃楼,人迹罕至,不会被人发现吗?”

萧默瞬间醒悟:“不可能,如果真的只是不想被人发现,罗海村最大里面那一片旧楼不是更隐蔽吗?他为什么会单单选择蛤蜊巷尽头的那一栋两层小楼?”

云海说话的语速一向慢条斯理:“那还能是因为什么?这个人要么曾经住在那里过,要么那段不好的经历跟那里有关。所以嫌疑人将受害者以十字架的方式绑在那个房间里,是想表达对过去的某个时刻的一种宣泄,从而得到心理满足。”

“那怎么解释,嫌疑人每次犯案都要间隔七天呢?”

“现在我还不能得出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是七天呢?难道他生命中曾经很重要的那个女人,在从事服务的工作中,只有第七天是休息日?”

“你是说人家在大姨妈来造访的时候,也在工作吗?这不太合理啊?”

“那谁又说得准呢,或许人家就是那么敬业。”

这闲嗑还没有唠透彻,齐南那头又打来了电话。

“哥,不好了。那个白梅,白梅不见了。”

白梅?昨天晚上以为失踪了的白梅其实是因为生病在出租房休息,而现在,她却真的失踪了。

这还真是一大惊喜啊。

不是警察办案的时候没有过脑子,而是犯罪嫌疑人非常狡猾,就喜欢弄个出其不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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