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交了沈米凡,便道:“这两个反贼带去倒是无妨,只是这女子与大师一同上路不便。”日正笑道:“既然如此时,小僧便先将这两人取走,将军再把那女子慢慢送来。”

日正说罢,径去法场边领了云龙张栩杨两个,却待要走。不料褚天剑身后泰富见他行为有异,急急叫道:“大师慢走!这两人乃是谋反要犯,轻放不得。非是下官不信大师,还要请大师证实一下身份。”

日正听了,不慌不忙,笑道:“倒是个心细官儿。”却去身边摸出度牒来,果然是红轮上师剃度的,法号日正。泰富虽然心中疑惑,也无可奈何,只得赔了礼,送日正出城。云龙与张栩杨两个,死里逃生,却又不知这红轮上师要寻甚么物事,只得面面相觑。

却说日正将两人带出了建业,向西便走。那人脚程好快,虽然扛着云龙并张栩杨两个壮汉,其速却更逾奔马。不过半日,早到石亭地界。那和尚却放松了两人枷锁,笑道:“我来松一松你两个。你且实说,那物事却在何处?”

张栩杨见这和尚笑的奸邪,心下不屑,瞪着两只大眼道:“你若是要杀你爷时,便来动手。要问甚么物事,你爷却不告诉你这贼秃!”

云龙觉得手上松了,在背后暗暗运起指力来扯这镣铐,却只作没听见这日正说话,不来搭理,只是闭目养神。

日正哈哈笑道:“果然如徐大官人所说,是两条好汉。我且与你们实说,小僧并非是甚么日正和尚,自是法号重乐。却是前两日得了徐大官人从飞鸽传书,教我去建业救两个人。我急忙到了建业,却在一个破庙里碰见了这个日正。我见这贼驴鬼鬼祟祟,却用摄魂大法摄住了他心术,拷问明白。原来此人乃是奉命来建业捉拿叛徒西明,又说是有个甚么宝物也在西明身上。却不料这西明被你二人杀了,宝物也不知去处。小僧当下心生一计,便杀了这贼驴,取了他度牒衣物等等,扮作这厮的模样来建业救人。如今两位肯说了吧,那宝物却是什么,所在哪里?”

原来这重乐和尚俗家姓童,名乐,乃是上界天佑星降世。自幼刁顽,身强力壮,却拜得名师,学了一身本事。只因一怒打死了人,逃走在江湖之上,为躲避追捕,故而削发为僧。其却自言:“人生苦短,行乐最重。”是以法号重乐。其人最好梁山鲁智深为人,常将其自比,平生不忌酒肉杀戒,只是爱打抱不平。又学那鲁智深使一杆六十二斤水磨禅杖,行侠天下,莫敢当者。

尝有泰山贼彭翁引众奸**子,为重乐撞见,重乐遂将贼党十数人一并打死。彭翁孤身逃走,重乐又直打上泰山寨去。寨中贼众数百迎敌,被重乐一阵杀散,退回寨中闭门坚守。重乐遂在山下倚禅杖而立三日三夜,后乏食方去,贼众终莫敢一出。重乐去后五日,才敢离寨。又后一月,贼众心方安定,重乐复侯泰山贼于村中,又袭杀渠帅以下十七人。泰山贼震恐,遂逐彭翁以谢。重乐随彭翁至江夏而杀之,名动天下。

云龙与张栩杨面面厮觑,不来回答重乐和尚。重乐和尚却道:“如今你两个却仍以为小僧要来诳你。也罢,我便指与你两个一条明路。你二人如今只有速速前去荆州襄阳城,去城里打听这位徐大官人。那里却是无人不知,立时便能与其相见。那位徐大官人最好天下豪杰英雄,专收各路亡命之徒,便是朝廷也不敢来缉拿,那时便无忧了。只是一件,你二人当速速前行,不可拖延。褚天剑不多时便能知晓我放了你两个,那时你两个身为要犯,轻易走动不得。”

云龙见重乐和尚说的详细,才道:“这西明贼驴惯能使妖法定人手足,然而有什么法宝我二人却着实不知。便是有时,如今也都在那阮浚手里。我当时杀了这厮,急急赶路,倒是未曾检查,多半却被阮浚这狗头拿了。”

重乐和尚听了,拔步往回便跑,远远喊道:“你二人何不早说?我只当在你身上,害得我白跑一趟,枉走许多路程!”那重乐和尚脚程好快,转眼便不知去向。

云龙待重乐和尚走得远了,却问张栩杨道:“这徐大官人是你谁人?”张栩杨惊道:“俺只道这大哥认得这个徐大官人!”云龙摇头道:“既然如此,却不知这徐大官人怎地知晓我二人?也罢,今日走投无路,只得上襄阳城走一番。”两人计议已定,急急上路往襄阳去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却说两人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好容易到了襄阳脚下,看时,果然好个去处,有文豪欧阳修一首《襄阳人》为证:

嗟尔乐哉襄阳人,万屋连甍清汉滨。语言轻清微带秦,南通交广西峨岷。

罗縠纤丽药物珍,枇杷甘橘荐清樽。磊落金盘烂璘璘,槎头缩项昔所闻。

黄橙捣齑香复辛,春雷动地竹走根。锦苞玉笋味争新,凤林花发南山春。

掩映谷口藏山门,楼台金碧瓦鳞鳞。岘首高亭倚浮云,汉水如天泻沄沄。

斜阳返照白鸟群,两岸桑柘杂耕耘。文王遗化已寂寞,千载谁复思其仁。

荆州汉魏以来重,古今相望多名臣。嗟尔乐哉襄阳人,道扶白发抱幼孙。

远迎刘侯朱两轮,刘侯年少气甚淳。诗书学问若寒士,樽俎谈笑多嘉宾。

往时邢洺有善政,至今遗爱留其民。谁能持我诗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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