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闹漫无目的地走在廊下,心绪竟起伏不定,终不知何故。

这条漫长的江湖路,她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亦不知还有多少艰辛和隐瞒在等着自己。

她方才没有错过谷雨脸上的茫然和错愕,这说明谷雨在撒谎——贺江东一定安然无恙,而那个真正昏迷不醒的男人,恐怕才是整件事的关键吧?

是……他么?

那个久到几年都不敢想起的名字,竟是如此的难以忘记!

他,怎么会昏迷不醒?当年断肠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年他身上又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他,究竟在瞒着自己什么?

最初她或许会相信梅君鹤的抛弃说法,也有赌气的心思,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却没有人能够为她解答。

不行,她得去一趟秦楼,问问秦枫和莫清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以她如今的实力,遇到什么绝顶高手自是打不过,但起码的自保还是可以,去一趟吴县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不能告诉谷雨,这丫头明显有事瞒着自己,那丫头看似温柔,却是倔强无比的,为了找出答案也只能放弃追问谷雨了!

“冥夜,陪我去趟秦楼。”许闹神色凝重,语气却淡淡的,“不必告诉四个丫头。”

冥夜隐约明白许闹的心思:“我去牵马。”

……

四月的江南并不很热,正逢落花时节,荼靡花开尽,象征着春夏交替。

一场初夏时节的大雨来得猝不及防,风卷残云的磅礴气势。浓厚的雨幕中,隐约可见两道身影,时缓时急的马鞭不轻不重地抽打着马匹。

绿衣女子头戴斗笠,身上却湿透了,同行的玄衣女子一样浑身湿淋淋的。

即便如此,二人策马奔腾的模样却潇洒不凡,恍若再如何地狼狈却并无不堪,相反,很是有种无畏无惧的英气。

入了吴县城门,由冥夜打头领路,毕竟她在江湖也久了,知晓秦楼的确切位置,不似许闹,只遥遥眺望过一眼。

何况,冥夜曾经为了一个任务与墨倾交过手,更是直接追到了秦楼,非将梅君鹤给逼了出来,墨倾对冥夜也是真的很无奈。

那是她第一次见梅君鹤,那时候她只知道他的字,只知他叫“梅仙羽“——这个传说中的毒圣,一副懒洋洋的目光淡淡地望着自己,只说替墨倾求个情、服个软。

她明白,梅君鹤也代表着秦枫,明显是秦枫护着墨倾,如果再不懂,就会闹得很难看了。她只能狠狠地瞪了瞪梅君鹤,然后愤愤然地离去,只不过走之前梅君鹤送了一样东西给她,一说是替墨倾道歉,二是为答谢她的宽宏大量。

冥夜不知道许闹为何去秦楼,但是能依稀感觉到许闹想问些什么,好死心放手。

对此,冥夜很难过,自己不曾对任何人动过情,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执念的女子,约摸许闹没有那些书里的姑娘痴情,却万分信任那人,不到最后一刻,如何都不会放下。

可是啊,江湖那么远、那么长;一份情,要有多深、多重,才能不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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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顿了,日头西落,已近黄昏。

许闹将内息走了一遭,用内力烘干了衣衫,这才翻身下马,裙袂飞扬如碧莲,快走几步来到高大的楼门前,轻扣门环三声。

冥夜在一旁默然伫立,侧耳听到脚步声,唇角浮现出一抹冷意:“谷主,来人是墨倾,多加防范。”

不等对方回应,门便被人打开,玄色长衫的男子神色满是尊敬:“许谷主,楼里请。日前楼主算了一卦,说是有贵客登门,叫属下务必亲自接迎。”

许闹知道秦枫的本事——秦湘玉便是“卦仙剑圣”,秦枫身为秦湘玉的孙头,这“白衣天下”名号也不仅仅指武艺才学,更是因着一手“卦里乾坤”折服了不少人。

至于墨倾为何知晓是自己前来,可见千山堂的消息网堪比千里眼顺风耳!一般人很少能进秦楼,秦枫能让最亲近的手下来迎接等候,对自己还真是另眼相看!

她随着墨倾绕过了秦楼前面的迎松阁跟竹韵楼,直直来到梅亭。

冥夜愣了片刻——迎松阁是接待贵胄的,竹韵楼是招呼名门的,前者以贵为主,后者以富为主,而相对应的,迎松阁多是世家公子豪门望族,竹韵楼则多为武林中人。可这都是场面人的交谈罢了!

而这梅亭,可是历代楼主的居所,除亲朋好友外,不得楼主邀请,任何人都不可入内!

她只是怔了怔,秦枫不像是看在梅君鹤的面子才这般待许闹,那又是为何呢?

正在纳闷儿,却见身着一抹浅蓝色襦裙白色披风的妇人站在梅林中,娇俏地笑着。

少妇碎步轻移,走到许闹身前,握住她的双手落泪:“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别难过,漫漫在锦华城离府,你若见她,我陪你去。”

许闹笑意吟吟地为她抹着泪:“我多坚强,这点事算什么!”

她也是很久没有见莫清茶了,他乡遇故知这种感觉,在找到秦帅的时候最有感触,但现在又体会了一遍。

她回握住莫清茶的手,一边奸笑,一边打趣道:“秦枫待你如何?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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