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阁的夜很静很静,天际悬挂的黑色幕布上镶嵌着不少星辰,一闪一闪的,好似人的眼睛,会说话那般眨着。

许闹双手枕头躺在木栏横椅上,惬意万分地吹着初夏的清风,嗅着草木清香,心情格外的美腻:“真是风清月明的日子啊!”

渠漫跟她头对头地躺在另一条横椅上:“闹闹,你是从不会耍心眼的人,最不擅长的就是跟女人斗嘴玩心机,所以我一直觉得,是因为你的才气掩盖了你的嘴皮子~没想到,你只是不屑也不会玩那些不入流的小心思,因为你是有大智慧的人!尤其是掩月将你跟贺兰青平的对话说与我们听的时候,秦枫这样淡然的人都惊愕了好久呢~那魄力、那果断,掩月说,她终生难忘呢!”

她不由喟叹:“真是丝丝入扣,直把贺兰青平给堵的没话说,非给你应了下来!”

许闹想了想,她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那么拼命,就是不肯服输,不想让百姓饱受战火的屠戮,她讨厌被威胁,更讨厌朋友被拿捏。看叶廉清那么辛苦,她真的很难过,也很心疼和不忿,就好像……看到了在命运面前苦苦挣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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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她怀着四个月的四胞胎,被叶廉清和霜降扶着,蜗牛一样在地上缓慢移动。

同样是四月芳菲尽的时节,她刚从昏迷中清醒,叶廉清并不放心,是以多陪了半个月,就是这半个月,让叶廉清与燕州守城将军端木熙有了更深层次的交流。

那一夜,夏风微凉,月色朦胧,星辰稀疏。

许闹走到枫林镇的边界,这里居然连接着燕山北面的长城,而城墙竟然有一处断裂,宛若中原腹地向北方张开了怀抱。

她的内力早有提升,清晰地听到城墙下的山麓有两道声音——

“你是何人!放开我!”

“乖乖跟我走,说不准汗王一高兴,还能将你赐给我五弟呐~”

“你是跟贺兰青云水火不容的三王子贺兰青天?”

“所以你该知道我不会像五弟那般讨女人欢心,否则……”

“你们想要我哥驻守燕州的兵符,还是想要整个燕北的兵力防御图?”

“啧啧……早就听闻端木熙的妹子不与大家闺秀一般,倒是对排兵布阵……”

“废话少说!”

“啧,还这么中气十足啊?看来呀,还是这软筋散放的太少了~”

叶廉清本想拜会端木熙,谁料会遇见人家亲妹子?连眼神都没来得及给许闹,便闻声而去,提气尾随。

许闹知道帅哥的性子,没有亲自跟去:“你去帮她,必须将端木然救下来。”

霜降将她藏在黑暗之中,这才跟了过去,即便如何投机取巧、暗中偷袭,还是被万俟岳的掌风伤到了脏腑。

这一次的失利,让万俟岳被贺兰青天好一通大骂,不但让北狄失去了机会,更是给端木熙提了醒。

许闹索性让端木然直接跟自己当邻居,不再出现于军营之中,士兵们只知道女军师已经还乡,又重新来了一个男军师,并不知究竟为何。

没有人再找到端木然,因为叶廉清已经给秦枫写过信,不过数日,秦楼便派来了两个人。

秦楼遣来两位美人,桃是江湖上最优秀的幻术师,而李,则是最厉害的机关术大师,两个人分别为枫林小筑与凌风谷布下高深的幻界与机关,给了许闹很好的养胎环境。

也是尘埃落定,端木然才告诉许闹,自己是在军营不远的小宅子被贺兰青天掳去的,因为端木府和军营太容易打草惊蛇,敌人只能选择防御最薄弱的小院。

那天端木然只是按照惯例去训练营,平时都会住在军营,却突然上吐下泻直至昏厥,军医说是太过劳累,需得好生修养,让人将她送往端木府,端木然从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只让人将自己送到小宅就行。谁知道,在小院的第二晚便被万俟岳下了迷…药强行掳走。

听端木然叙述过后,许闹跟叶廉清都陷入长久的沉默,看来北狄又不规矩了!而今圣上健在,朝局虽不稳却尚可控制,是以翻不起多大的浪。

叶廉清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将燕州交给许闹,自己并不与端木熙交涉,不过临走前给了太守的命脉——那是一处贩盐的埠头,至于是私是公,凭朝中一句话。所以,太守很好拿捏,一旦不从可直接上报朝堂逮了。

端木熙是一个武人,素来看不惯太守那种势利眼,所以二人很不对付,虽然为了燕州不至于唱对台戏,但是难保不遭人暗算。

许闹对敌人从不含糊,一出手便让北狄的牲畜在一场倒春寒里冻死了不少。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更绝的——斛律鹰与冥夜联手烧了最大的粮仓。

至于为何只烧了一座粮仓,大家都好奇地问她。许闹笑道:“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我要做的是拖延时间,这样才能给后面的绝地反击,提供胜出的优势!而不是把他们逼疯了乱咬人,违背初衷可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所以,人得知足!”

于是乎,通过所有人的努力,边界与朝廷又安稳了两年,一直撑到两年后——

两年后,也就是今年春天,永安帝沈鹏病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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