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山顶,枫树林尽头,断崖旁,默然而立一座没有墓碑的孤坟,坟头不知何时冒了一棵梅树树苗,在风中摆动着稚嫩的枝丫。

许闹原是来看望梅君鹤的,见到这棵树苗不禁趴在坟上点了点嫩嫩的小叶子,整张脸都凑近了小树苗,好奇爬满了心头,不知为何突然心中微酸,眸子湿润起来,一滴泪掉在坟头:“君鹤……”

凉风袭来,两根枝丫上的小叶随风而动,触碰到她的脸庞,恰好拂过颊上的泪痕。

许闹瞪大双眼,有刹那的失神,身体完贴在坟上,胳膊枕着头趴着,右手颤抖的抚摸压实的坟头土,大颗的眼泪包在眼眶中,散发出点点晶莹的光芒,语气中带着雨水的湿润感,温温润润的笑起来:“君鹤,三个月没有来看你,你是不是想我了?是担心你的夜灯被人拐跑了吗?所以冒出头来,想默默守着我么?”

小树苗顺风猛地乱晃着表达不满,许闹却“噗嗤”笑出声,轻柔地用指腹抚摸着两枝树丫中央光秃秃的小脑袋:“你是在说我冤枉你了呀?是啊,我怎么可能会被拐跑,你那么懂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里是你呢?我去守着帅哥啊,这次大战给了她很大阴影和压力,我怕她心思太重有碍伤口痊愈。”

说着说着,眼眶也已经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笑容绽开得越大,眼泪便挂在笑脸上,迎着春光,宛如夜空闪闪的星星。

风一吹,眼泪便碎了,散落在那棵小树苗的枝叶上,枝叶不停地抖动,不知是在替主人焦急还是心痛。

眼见着透亮的珠子一颗一颗地砸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吧嗒”、“吧嗒”的声音,小树苗蓦然被定住似的不再晃动,待许闹伤心地趴在坟头,叶子在她头顶随风点了点:“君鹤,我要去令氏一族当卧底,就是你们所说的细作、探子,你在就好了,就可以陪我一起去了……君鹤,我想你了……”

一阵疾风,小树苗被风吹得狠狠颤抖,幼小的叶子打在许闹的头顶却还是轻轻的,宛如爱人的抚摸,同样在诉说着思念,又恍若是在给予安慰。

许闹哭了一阵子,在树叶上温柔一吻,站直身子望着坟,戏谑的口气暗里有一丝期望和担忧:“君鹤,我要走了,大概很长时间不能回来看你了~小野鹤,你要快快长大、长高、长壮,不然,就你现在这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真怕一到寒冬就冻没了~”

小叶再次点了点,滑稽又可爱。

许闹又乐了,眷恋的神情铺了满脸,叹息般说道:“君鹤,我真的走了……我会想你的。”

她转身的瞬间,背后的风打了个旋儿,只够到她的衣摆便退了回去,小树苗静默地立在坟头,犹如哨兵,只能远远地目送心上人远去,什么都做不了……

回谷后,冥夜、昼白、长子梅青、次子梅朔、三女梅苏、四女梅鸢都围在她身边。

许闹摸了摸两个女孩的头,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什么都不必多说,令氏一族我去定了,现在江湖中武功最高的是秦枫,我排在他后边,没有人能伤到我的。我会带秦楼的桃、竹,天下第一的幻术师和天下第一的易容术高手,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我走了之后你们要勤加练习,我很久不能回来,希望再次见到你们可以成为我的骄傲,成为你们父亲的骄傲,也成为自己的骄傲!”

她简单地收拾了行囊,武林中人人都知道她随身的几样装扮——绿衣、马尾辫、梅花刃、宵练剑、梅花雁佩,还有宝马绝影。

于是这次,她换了灵蛇髻,一根帝王紫的蓝田玉簪固定,几身没有任何标识的蓝裳,取出收藏在刀剑阁多年的剑,这是君鹤当年籍籍无名时偷看武林两大高手决斗,居然都死了,剑便掉落一旁,一把是赤霄,一把是她手上的太阿。

太阿,威道之剑,威武不能屈之意——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太阿分量与干将差不多,足有三斤重,是宵练剑的两倍,梅花刃的一点五倍,若是最初习武的时候,她压根拿不动——记得舞汉服同袍买的道具霸王枪时,也是三斤,还是两个手,虽然转起来了,但仍然很吃力,练习回马枪的时候更是差点给老腰闪岔气,举着枪骑在马背想要维持负枪驾马长时间也相当困难。

用过冷兵器的都知道,刀枪剑戟竖着提拿都很轻松,但是当横着想与肩持平举起来坚持一定时间需要不少力气,理工科的应该更容易理解这件事,因为没有经验的人只能用力学原理方面的臂长、臂力、支点的问题来解释,至于如何计算,她是文科生,理科渣渣得很,憋问她。

如今与现代社会的她不同了,三斤的长剑一只手便能轻易举起,顺手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在现代她也是会挽剑花的,看了剪辑的武打片视频一遍就学会了,起初同袍的汉剑太重,在不夜城的时候第一次挽剑花闪到手腕的经络,疼了一个礼拜多,后来用轻一点的剑,或者太极剑,慢慢就熟练了。

同袍的姐妹或许觉得她有这方面的天赋,经常会找一些武打视频给她看,希望她能拍出来,因为她们都学不会,不管是戏步还是武步都可以,鱼卧也会,而且是一次就到位,就是练完以后老胳膊老腿疼了好几天。

但是转圈圈跳舞或者转圈圈的武步这件事太难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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