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接霍匀的人是霍匀的大舅舅,可是在接回霍匀的途中却调转马车准备前往令氏一族,在路上碰到令江白正跟贺江东在玉湖楼下吃酒,贺江东可是中原洛州贺族神医贺云霄的次子,谁敢拿他如何,人这辈子总会有个大病小灾的,何况他们是江湖中人,总会受伤的,指不定得罪了医者,哪天受伤人不救你,又不犯法不是?所以都不会自作孽的~

贺江东喝多了酒,属下实在搞不回去,只得禀报了主公:“主公,二主人又耍酒疯了,也没有胡说八道什么,就是拖不走,拖他……他就打人,主要是胡打,谁拉都不好使。”

令江白满脸懵,平常贺江东就是活泼开朗的,这喝完酒还更夸张了:“震阳,震阳!”

贺江东今年刚过弱冠,二十一,去年自己给公布了字,震阳——东方者,阳也;八卦震为东,即为“震阳”。其实这字啊,他自己十年前,十一岁离家时候已经给自己取好了,不过现在公开用是因为这两年名声大噪,“济世医圣”的称号享誉江湖庙堂,不可能所有人都不懂尊重地喊大名了,只好给人一个字唤着也方便一些。按理说名和字都是长辈取的,奈何他早跟家人断绝了关系,只能自己给自己取了。

梅随着属下来到玉湖楼下,贺江东正倒在一辆马车旁,身边还有一滩血,令江白勒令其下马,不上公堂,直接私了,在见到那个伪装成夫妻俩儿子的瞬间,仅凭直觉觉得不对,但没有表现出来,是劝说二人带着孩子一起去一趟妙玉坊——其一是为了给贺江东致伤,其二是为了将孩子带走,其三是为了解决这夫妻。

梅站在屋顶看清了一切,贺江东是手背被擦伤一个口子,并无大碍,现在一动不动只是由于彻底醉倒了,但是那个孩子始终想挣脱妇人的手,那双眼里有失望和恨意,在妇人眼中看不到丝毫对孩子的耐心和体贴,反而是在暗处狠狠地掐着对方,他看的明明白白,给地护法给了一个眼神。

地护法将两颗药不动声色地弹入夫妻的口中,而后扛着贺江东走了,那对夫妻顺从地跟在后面,令江白也一样跟着到了妙玉坊。

梅如鬼魅般出现在后院,夫妻二人刚清醒就被地护法打晕,梅冷漠望着男孩,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平静,在他看来,从第一次跟令江白合作,就是利益牵扯的起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不是他们的孩子,你是谁?我若帮你达成心愿,你要如何报答我?”

霍匀跪在他面前磕头:“我可以拜你为师。”

梅看都不曾看一眼便果断拒绝:“不收。”

令江白怔住,他一直以为梅肯帮他是因为于心不忍,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了,不过是各求所需,难为他还高兴了足足六年。

霍匀抿抿嘴,从怀里取出一个成人巴掌大的盒子,双手郑重地奉上,目光坚定:“这是我霍家世代相传的至宝‘凝气珠’,天分若高,练功有事半功倍之效,求公子收留。”

梅眯了眯狐狸眼,嘴角微微勾起,看向霍匀的眼神与打量货物的价值之时并无二致,还算机灵,值得一试,探手在空中一抓,盒子便到了手中:“一语双关,你不错,我收下了。”

霍匀再次磕了头,抬眼便已然懂了规矩:“多谢公子成,家中尚有一对习武的堂兄,今年十岁,在令江海手中过了四十招仍立于不败之地,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

远山眉像收到了意外之喜般,愉悦地往上挑了挑,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将身子斜倚在椅子上,神色十分惬意,语调都添了几分舒心带来的散漫:“我九岁跟令江河交手用了八十招败下阵,你觉得令江河跟令江海相比,如何?他们平日里被你们捧得太高,一旦跌落会粉身碎骨,他们承受不起!”

话语乍一听怎么都觉得是打击和不屑,认真思量下来却是在指点教导,霍匀瞪大眼,话刚进耳朵他就懂了,忙鞠躬道谢请求:“求公子想办法将他二人接来,他们虽被众人捧高但依然勤奋如故,不曾懈怠,保持初心。”

梅拄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名字。”

霍匀弓着身子,顺从但不卑微,依然带有骨子里的自信:“一生双胎,眉心朱砂痣为长,叫霍英,英勇的英;脖子一粒米痣为幼,叫霍泉,泉水的泉;属下叫霍匀,均匀的匀。”

梅朝地护法望了一眼,地护法便消失不见,他本人似乎兴致不错,始终面带微笑,约摸等的无趣,抬手往怀里摆了摆:“你来,我今年十五,大你几岁,只用这只手,看能过几招。”

霍匀愕然地望着他,狐狸眼中有耐心也有好奇,抱拳行礼:“既如此,属下便得罪了!”

梅依旧懒散地斜倚在木椅中,面上虽淡然到视若无睹却没有一丝轻蔑与讥讽,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定格在霍匀身上,右手在身前来回走招,直至霍匀左手直逼面门,才微微侧了侧头,而后一掌将他打退撞到大门,坐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霍匀:“你身手在你堂兄之上,刻意抬高他们让我点头救下来,是为了展示你有情有义吗?”

霍匀低头跪下,声音颤抖,双拳也紧紧地攥着:“属下知道主公不会冒着被大门派针锋相对的风险救无用的陌生人,此乃人之常情。可……可他们对属下而言,不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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