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的夏天并不长,过了八月就彻底凉爽下来,这一行人硬是被许闹拖着从初夏待到初秋,又说服大家从初秋准备过仲秋,在这期间竹倚夜的奶娘都实在没办法哄孩子,不远千里将一岁半的竹倚夜带到凌风谷找爹娘。

渠漫逗弄着最小的小宝贝,手把手牵着会跑步的竹倚夜:“哎哟喂,小乖乖,三个月不见,跑的这么稳当了呀~”

梅鸢接过渠漫紧紧握住的小手,热心地在后边跟着跑:“秦姨,小倚夜多大了?”

秦帅看着大家对自己一岁半的孩子新鲜劲很高也笑得很开心:“他是去年正月十五生的,今天七月十五,刚好一岁零六个月,我们是四月二十八出发来凌风谷,真的是马上就三个月了,我本来想上个月就走的,奶娘既然把他从竹家抱来了,就在凌风谷多待一段日子好了。”

许闹是最开心的:“奥耶!!!太棒了,你们一辈子住在凌风谷都行!”

秦帅睨了一眼:“混说什么?竹家现在交给二弟是忙的焦头烂额,好在他夫人还能帮衬一二,不然早催我们回去了!”

离歌却浑不在意:“我无所谓啊,还好当年我爹不让我二弟偷懒,就算我走了一年半载也没事~我主要是看我家漫儿,她想待,我就待着。”

秦枫倒是先打了退堂鼓:“我家二弟少根筋,当年令氏一族三言两语说动他调用雷霆组织就是例子,若非墨倾给我报了信,险些让君鹤一己之力对战武林的同时腹背受敌,我还是得去回家守着些比较靠谱!”

许闹劝说道:“他现在有金丝燕管着呢,那么智障的事儿不会再做得出来,再说小岂今年也十岁了,会看好家的。等过了中秋节,就是你们说的祭月节,咱们再分开,团团圆圆的多好,往年都是自家过自家,今年好不容易大团聚,等过了节了再分别也不迟啊!”

渠漫也劝着秦枫:“是啊,你看,大家曾并肩作战,也曾花前月下,也曾对酒当歌,也曾豪言壮志,这是第一个中秋佳节,你绝对不能少!”

贺江东也用胳膊肘捣了捣秦枫的手臂:“这确实是我们这几个当年背水一战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团圆,奋斗了这些年第一个好节日,往常缺的人太多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几乎四分五裂,这次除了小小鹤跟你夫人,都齐了,很难得。”

秦枫知道贺江东说这些话的意义,他们能好好的在一起过节真是不容易,他跟夫人相守了九年就分开了,从此聚少离多;君鹤自从永安二十年出秦楼就只回过秦楼四次,一次复命一次参加婚礼一次道别一次取母蛊;许闹去过两次,见过清茶两面,贺江东成人后更是从未去过秦楼。

就拿去年正月十五上元节来说,本是团圆的大好日子,孰料当夜差点一下子失去三条命,他们这十几年走过来是真的很难团聚,如今朋友聚在一起却少了兄弟和发妻,来年再聚还不知又会少谁!

思绪万千,最终决定留下:“好,我们第一次过祭月节,吃月糕,我等八月十五之后再走!”

竹尘赋揽着秦帅,含情脉脉地问着:“阿秦,我们过完祭月节就回家吧?我怕再不回家,二弟要疯了。”

秦帅回眸一笑:“好,过完节就回家。”

“谷主,东西准备好了。”霜降跟了许闹二十年,还是一副人如其名的冷面孔,“我们现在就走还是入夜再走?”

离歌嘴快地问:“怎么了,我们不走,你们主人倒要跑?”

惊蛰的小嘴比离歌更快:“离府主误会了,自从太平六年谷主发动群众和凌风谷的人一齐安葬了牺牲的战士和义士,以及那些被屠杀的百姓之后,此后从太平七年起,谷主每年的清明节、中元节、寒衣节、除岁给梅公子上完香烧过纸就会去望乡园和回灵台祭奠那些英魂,即使在令氏一族也特意从一鹤镖局飞鸽传书让我们不要忘了。”

在场所有人都震住,除了秦帅:“我还会拜托闹闹每次代我一份,这次我在燕州,跟着一起去吧!”

秦枫重重地给许闹行了一个天揖礼,声音都带着哽咽:“世人都说令氏一族是名门正派,凌风谷主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真是一群瞎子,错把鱼目当珍珠!”

霜降冷着脸道:“其实这都不算什么,谷主还每年抽空去燕州、东郡这两块封地看一些遗属,每年都会将俸禄三千两和三千斛分给封地的遗属,以及一部分情况危急和严重的老幼病残孕。”

秦帅都感动极了,眼眶湿润:“闹闹,你背着我们做了这么多?”

许闹却像没事儿人似的,平静地笑了笑:“力所能及之事,我当仁不让,不过我没有担这个名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加上我也不想太出风头,就说封地是皇帝给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渠漫虽然历史不咋地,但也不是一问三不知,忙点头道:“对,哪怕皇帝再信任,也抵不过世人风言风语一张嘴啊!”

贺江东对此深有体会:“说得好,我们不想造反,但也不能让别人揪着我们的尾巴落人口实,人言可畏啊,纵然当今再是明君,他连凉王府都护的吃力,我们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离歌算是明白了众人的想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走走走,要去一起去,多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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