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鼎鸿忽的凑到她耳边呢喃,而后将人抱起出了门:“清澜,我想……我们回屋吧!”

秦枫正从游廊走来:“爹,娘,你们干嘛去?一会儿要吃饭啦?”

秦鼎鸿面不改色心不跳:“白日宣淫。”

贺江东从秦湘南那里讨来一坛柳林酒刚喝进嘴里:“噗——秦叔父,这么多人你注意点不好吗?”

秦鼎鸿居然千里传音:“你别装了,听说你刚满十五就调戏姑娘!”

贺江东委屈极了:“我还是童子之身,我没有勾搭姑娘!”

秦枫喝了一口茶被呛住:“我觉得自打你入住梅亭,爹都被你带坏了!”

贺江东瞪着星目,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柔样:“你也冤枉我……”

秦枫扭头望着梅君鹤:“君鹤,我好想打他,怎么办?”

贺江东用手挡住脸一番告饶:“别别别,我这张英俊的脸还要留着娶妻生子呢~”

秦枫微笑,目光正经道:“你不会有孩子的。”

贺江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秦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秦枫低眉喝茶,再没有说一句话。

梅君鹤看得出秦枫已经为贺江东相过面了,秦楼的剑术或许不是天下第一,但秦家扶乩问卜相面从未失言。玉爷爷说过,秦枫是秦楼仅在他之下的第二个能将秦楼发扬光大之人,所以秦枫说的应该是真的,而且听秦枫的意思,贺江东不止没有儿子,连女儿也不会有。

他从墨家的大屠杀之后,发展实力的欲望愈盛了,去了一趟黔川,与三大高手决战后,腿上留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苗刀贯胸而过,贺江东几乎快把头发揪秃了才挽回他的命,但他拥有了三个得力助手,也是棹隐烟波的天地人中的天人两大护法——温骜、晋仁和东南西北的西长老。

春燕是一个多月之后见到梅君鹤的,彼时梅君鹤虽然脸色虚弱苍白,双眼却神采奕奕,她第一眼还纳闷儿,第二眼看见后边贺江东一手扶着一个,后边还跟了一个,她意识到梅君鹤是借着秦楼在发展势力了,这是唯一能与梅冷抵抗的方式,因为公子不可能永远活在秦楼的庇护之下,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会像墨家一样说被灭就被灭,倾塌只在一夕之间,别人一念之间。

梅君鹤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久,但只要回来必定带着伤,有时轻有时重,不过每次都是恢复得七七八八才回楼里。

永安十年春,秦楼一代天骄卦仙剑圣秦湘玉逝世,梅君鹤赶回秦楼为老人送终,与秦枫、秦柏一齐跪在孙子辈的位置上,披麻戴孝守了七天,贺江东也为秦湘玉守了七天。

母亲走时,他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守孝,就那样一路流亡逃窜乞讨,把自己弄成连狗都嫌弃的地步,才有机会在清晨芙蓉城城门洞开时趁着士兵们睡意朦胧,借着自己接近土色的肮脏老虎一般窜出去,从此过上了更凄惨但是自由的日子。

春燕明白他心里不好受,尽管公子从未对秦家人说过任何委屈,甚至不曾对她说得太仔细,但是她能猜得到。公子说,那一年他和老乞丐扮过卖身葬父,和女乞丐扮过逃难的姐弟,和男乞丐扮过瘸腿瞎眼的兄弟,为了生存,他用光了所有的良心才能做到淡定自若地行骗乞讨。公子说,棉衣一过了冬天就用捡来的破布包裹好,来年冬天继续穿出来保暖保命,从仲春到仲秋,都是一层单衣,因为好洗、因为显得可怜,能多讨点吃的和铜板。

公子也有去打零工打小工干活,行乞是最初混生活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干只能去讨饭,后来学得活计多了,赚的钱多了,他一路租驴车赶路,却在离鸢州边界还有五百里的时候遇到了打劫和骗子,身上的银钱都没了,五百里路再次边要饭边干活出苦力挣钱,因为从小习武脚程体力都不错,也被一群男人堵起来痛打一顿,正是那晚受了风寒,恍惚中看到了公主。

她迄今为止还记得那天公子无辜而难过的神情,两只黑漆漆的眼睛蓄满泪水叫她心痛不已,抱着他嚎啕大哭:“燕姨,阿莫拉叫我快点醒来,她说醒来就不痛了,可是燕姨,我醒来更痛了。”

春燕如何都想象不出一个五岁的孩子,从蜀州和雪域边界梅城郡一路跌跌撞撞踏遍千山万水走了五千多里地,用了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瘦成了一把骨头,仿佛透过公子看到了自己那十年的毒打和压榨,磋磨和蹂躏,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她自己也这么认为,直到来到秦楼,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而且她在公子眼中看到了少有的、久违的欢乐。

永安十三年秋,楼主夫人易清澜逝世,公子风尘仆仆从外地回来,还是像当年送走秦老楼主一样,跪灵七天七夜,以义子的身份随秦枫、秦柏身后扶灵送葬,贺江东同样回来守灵。

永安十七年初春,少楼主已将《霜寒八绝》大成,而公子自创的《天山落雪》也练了十年,十年磨一剑,二人在秦楼展开一场比试,秦楼主亲自观战并点评。

她这些年一方面习医一方面习武,可惜成就一般,当日她也观战的,似乎与当年秦老楼主和梅冷的对决不相上下,甚或更胜一筹,因为少楼主使出完整的《霜寒八绝》公子竟也能一力吃下,就在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