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闹算是理解当时梅君鹤为什么会被叶承韬惹笑了,因为太无奈了,要不是自家的外甥侄儿,她也没有耐心:“没有什么容易不容易,我只是习惯失去而已,习惯失去就不会太伤心,反正都会走的!自我安慰着也就释然了,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就算不可以我也会骗自己是时间不够长,自欺欺人我也是擅长的,不然怎么活?”

叶承韬在许闹眼中看到了与梅君鹤同样的戏谑,反思了片刻,叹道:“真是庆幸舅舅在你还没彻底放弃的时候回到你身边,倘若再过十年,舅舅只怕要重新追求你了!”

许闹毫不迟疑地否定:“不会的,凌风谷的势力越来越大,我总有一天会清楚,只要是我们相爱的那段时间是真的,是幸福的,我也会记一辈子,我很念旧的。”

叶承韬心想,若非是个念旧之人,也不会如此对去世八年的人念念不忘了,八年啊,他都从十八岁少年长成了二十六岁的青年,舅舅也早就变成了一副白骨,他从怀里取出一卷羊皮:“舅母,你怀疑沈辙就是贺兰雪,我没有找到证据,但是我搜到的了姑父曾对姑姑说过的巫族邪术的古籍。阿蓦刚刚有孕,我不能去庆阳王府继续追查了。”

许闹先放下羊皮卷,满眼欣喜:“请大夫看过没?她身体适合养胎不?”

叶承韬更开心,连忙点头:“嗯嗯,一切都好着,舅母安心!”

许闹催促道:“孕期情绪不稳定,又敏感脆弱,庆阳王府那边交给我,你快去好好陪她吧!”

她将人送到门口,手扶门框,头轻轻偏在手背,消瘦的身子只披了一件裘衣,门外的飞雪漫漫然与她不相干,她却满心满眼都是飞雪,回忆分散又遥远:“是啊,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我们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羁旅飘摇相互偎依;我们并肩作战携手天涯,叱咤风云四海为家……”

今年的冬天来得很早,十月初二就立冬,如今不过数日就飘雪。

许闹望着飘扬的雪花不能久久回神,口中不住呢喃,恍若那人真的能听见:“君鹤,八年了……从前我有多爱下雪天,现在就有多难过。说来可笑,拉则逝世后我去求了签,竟然是长生。我今年三十六,秦枫说我只要过得去四十四岁的那口气,就可以活到五十。剩下的十四年,可怎么过啊?但是君鹤,届时若山河无恙,我真的活够了……”

她想着他说的那些话,有一句印象最为深刻——他说,他还有一颗星星没来得及照亮……只是因为当年他把她比作天上的明月,她说自己更希望自己成为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无尽的夜空永远明亮。她道——君鹤你知道吗?我们那里网上有人说:太阳的光芒照在你的身上需要历经千米,跨越498秒,换句话,你是太阳也要千里迢迢奔赴的人。月亮就是这样被照亮的星球,可是我不想当月亮,太阳照耀不到,它就失去了光亮,所以我想当星星自己发光!

她不太记得自己当时的神情和语气,只记得君鹤的眼睛满是心疼,抱着自己沉默了许久,许久……

看了太久,被风吹的打个哆嗦,回到屋里翻看那张羊皮卷,那是一个邪门且残忍的法术,还要与苗疆蛊术相协作,名字叫做《移形换影》。

一百五十多年前,景朝末年,武林中出现剥下活人的面皮取代他人的魔头,其使用的邪术比易容术恐怖毒辣,因为易容术不过是一张人皮面具罢了,用特制的药水便能摘下。

移形换影却是按照被模仿者的五官及骨距来剥皮,甚至为了高度相似还会将鼻梁骨、眉骨、颧骨、下颌割下来,手段极为残忍,但效果也远远超出了易容术,连最亲近之人都不能分辨,因为久而久之,他们的脾性与习惯会因为在被替代者的身体内的苗疆蛊虫而越来越契合相像,不过他们需要长期服药来控制蛊虫,否则就会皮肤溃烂而死。

药方居然是五毒虫,这哪里需要去药店泄露行踪,守在大山里一劳永逸万事俱备了,弊端就是这门邪术需要整整七年的时间,每一个部位以毒虫灌了毒药噬咬一年才能摘下来用,双耳、双目、嘴巴、鼻子,七窍七年,再将对方的血液用水蛭吸给自己,这个过程需要三年,称之为“换血”,然后永远代替。

许闹预计今夜出行先去探探虚实,等到亥时一刻出门,大门外薄薄的雪地里站着俩人,一黑一白,许闹被唬得往后一退,一个巴蜀之人弄得河南方言都出来了:“卧槽,嫩啥嘞?”

她瞬间在院子里暴走了:“我说,你俩当黑白无常呢?!”

好嘛,门外的不是别的什么人,是老熟人——离歌、秦枫,一黑一白站在门外,秦枫满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话都冒白气:“我们看你屋里都没有动静,想着肯定睡觉了,朋友妻不可欺,我们总不能……”

离歌轻咳一声:“主要是因为客栈这个点都宵禁了,没有开门的,入了夜还有禁军巡逻,禁军都是云梦侯肖绰的人,你懂的。”

许闹看到离歌肩上还有未化的积雪噗嗤笑了,推开堂屋的暖房,提着炉子上一直热着的水壶倒了两杯热水:“快点暖和暖和,冻坏了吧?我让人给你们熬姜汤暖暖身子!”

惊蛰就在许闹隔间守夜,也是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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