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不得不妥协,因为,他是欣赏痴情人的,他的父母便是痴情儿女——公冶一脉纵然颇负盛名,仍旧抵不过缘分难求。

父亲公冶良安被庆阳王府盯住,母亲乐正宫商被庆阳王世子沈辙当做人质掳走,不肯给父亲添乱,在被押去青都的路上投湖自尽,母亲知晓父亲重信守诺,用他们兄妹的未来赌他忍辱负重。妹妹公冶相思更是执着地用近十年的时间追求到陆骁;而他自己也是为情痴狂、至死不渝的人,为了病逝的发妻成婚之日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孤身抚养一对儿女,从未续弦。

他们公冶家的人都很痴情,亦是看重专情之人,于是见许闹这般说,便不由自主地问了句:“许谷主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许闹赫然回眸,双目如星辰般闪耀,一笑倾城,动人心魄:“帮我算算,贺兰雪的傀儡城在哪里?他的死士又藏在何处?”

公冶乐正嘴角一抽,他天智先生的儿子到了你这里就这么不值钱么?知道不知道平常一个问题就需要万两黄金,还得看他乐意不乐意?这凌风谷的许谷主着实是有些过分了,过分了啊?!

他瞪着许闹,后者却一脸忧伤,教他无从发作。

许闹满面愁容,担忧不已:“沈皓虽已登基称帝,但根基不稳,且不论皇后这一胎是男是女,只要庆阳王府还在,大浥朝终究还会有政乱。”

公冶乐正翻个白眼嗤笑道:“怎的,许谷主一介江湖女子,操的心还挺多的!不知武林中有多少人指责你杞人忧天多管闲事么!”

许闹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只问了一句话:“公冶乐正,你可是答应过你父亲要帮我,这性子能不能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改一改?太过分的话,我会忍不住想揍你的脸~”

公冶乐正明显一滞,这不按套路出牌,嗫嚅道:“我认怂。”

许闹长吁一声,仿若透过她的眼,能够看到满目苍夷,除却哀婉,还有冷然:“公冶乐正,我不是为了自己,也没有多么高尚,我只是希望朝堂稳定,我的孩子们能过的幸福,而不是像我跟君鹤这样。燕州一战是大浥的伤疤,我不想再看到同样的伤痕,这片疆土也不能再血流成河了。”

公冶乐正到底已非年少,自是明白,动乱有多么残酷,当然也懂得有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说到底也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心使然:“听闻中原封城的令氏一族绝子绝孙,是因为你和秦枫让他们喝了琉璃液?”

许闹面色古怪,最后噗嗤笑出声,环抱双臂,神情恣意张扬:“对啊,没办法,谁让令江湖夫妻厚颜无耻,男的趁机挑起武林混乱,女的使计忽悠孕妇留守送死?况且死的一个是我挚爱,一个是我挚友,我放过他们才不配姓许!唉~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我没灭他满门,这也是举世皆知的事,大家都明白我是个慈悲为怀之人!没有后代而已,像他们那种沽名钓誉之徒贪生怕死之辈,应该感谢我的不杀之恩,难道不是吗?!”

呃……公冶乐正愣愣地看着那张笑脸,肆无忌惮的语言,蔑视鄙夷的神色,觉得自己的眼界再度被刷新,不过听着好解气怎么办?他都被惹笑了,仿佛断子绝孙也没什么大不了,自食其果罢了:“当年秦夫人在龙城地牢一尸两命,就是因为被令江湖的元配教唆,心思太恶毒,连未出世的婴孩都不放过,自己国家的人在外族的地盘上来算计自己人,在西域乌兹,这都被传成了一个笑话!江湖令之所以众望所归收到你的手中,就是因为令氏无德无能。”

许闹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拍了拍公冶乐正的略微瘦削的肩膀,笑靥中带着狡黠:“所以公冶乐正,既然你如此认同我,那么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公冶乐正深感无奈,见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由摇了摇头,转身负手而立,望着远处无边落木萧萧下,颇感萧条:“其实……许谷主,你心中已有猜忖,不是吗?你是个有眼光的女人,直觉和眼力要强过太多人,沈皓才登基三年便已损了肾元,皇后那里可是整个大浥朝的未来!这些天我尽可能地避开你,也是因为不知如何作答,如今看来避无可避了。”

许闹扬眉轻笑,浑不在意:“多亏了这曲《琵琶语》,让我得了一个知音呢!皇后那里,我会派三清观着重保护,这天下不能乱,否则叶廉清就白死了,梅君鹤也白死了,凉王府会垮,到时候殃及池鱼就不好了,会连累无辜平民。”

公冶乐正被她折服——青楼出身的弃妇尚且爱国,天下间男儿更当自强!他拱手行礼道:“许谷主既是废了心血招贤纳士,公冶乐正自是识趣的,日后还望知音提携。当今只有一年了,希望我们能为他保住子嗣。至于傀儡城和死士所在之处,我需扶乩问卜方能算出。庆阳王沈辙我们恐怕已经无法阻止了……不对,是贺兰雪当年为了登上帝位能够顺畅闹翻了武林,毕竟凉王府有毒圣留下的棹隐烟波,薄公主又有你保驾护航,他筹谋太久,沈皓一死,他便会借由皇帝无后而即位。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叔,就算我们都知道他是贺兰雪,却毫无证据!”

许闹蹙眉,眸子里闪过一阵阴狠:“公冶乐正,我之前是准备皇后生产,狸猫换太子保住皇嗣的。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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